着锁链放放风。
那声音是地下一个活下来的小女孩隔着铁栏门发出的,
这座深山里的人间炼狱中,每天都有孩子求救嘶嚎,比她更微弱或是更凄惨的声音也有很多,但她是不同的。
他终究不是真正的普通孩子,
只看了这一眼,张言就知道了她另外一个身份,她是,当年那对养父母的亲生孩子。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样流落到了这里,可她身上的气息跟那对父母身上的同出一源。
同样,他也清楚的明白了另一件事,这个小女孩已经不行了,她能活到现在,是生生硬熬下来的,早已到了极限,血ye也并没有多少作用,也就是所谓的,失败品。
看着那已经浑身发泡溃脓的女孩,他明白,或许下一次试药的时候,就是她的死期了。
张言拖着锁链就要转身离开。
“哥哥,救我,我不想死……”
“言言你到时候可就是哥哥了,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弟弟或妹妹啊”
“嗯。”
张言闭上眼,终究停住了脚步,看了眼困住那女孩的铁栏门上的大锁,平静而漠然道:“等我两天,两天后我送你出去。”
他确实有办法救她,只要,付出一些代价。
两天后,张言递出一枚药丸让那女孩服下后,放血腐蚀了铁锁——在这两天中,他的药血已经全部化为了毒血。
随着血ye不断流淌,气息随之扩散,周围闻到味道的人纷纷开始倒地,四周原本嘈杂凄厉的地下监狱渐渐的再无声息。
张言伸出没被划破流血的左手,想牵那女孩出来,那孩子却瑟缩着倒退了一步,他看懂了那女孩眼里的恐惧,平静的收回手,淡淡道“跟我来。我带你出去……”
女孩怯怯的应了。
几步后,他的衣角被人扯住了,“对不起,哥哥,我刚才只是有点害怕……”
“嗯,没事。”
因着血里那毒的威力,连地上的草木都开始枯黄,接下来的一路上,他们畅通无阻。
张言把那女孩送到了一处山崖,小心蹭了一点点血渍在她衣角上,就没有再跟上去,“你绑住这跟绳子,下到崖底,顺着里面的小路走,那是附近药农采药的路,走到底就是那药农家,他最近两周都不会在这附近,家里也不会有人,你去他们家里偷电话打,然后躲在那就行,记得不要跟这所有人打照面,他们会抓你回来,知道你父母电话吗?”
那女孩望着他,点点头,
张言点点头,不再多说,“下去吧……”
“哥哥你不走吗?”
“不走……”
张言看了眼他们到这里的一路上的明显痕迹,冷淡拒绝了小女孩所有的极力劝说和邀请。
可他到底没能把那女孩真正送出去。
在即将回到那座牢狱的路上,他看见了正迎面向他走来的一个道士。
他挑的,明明是那些邪道出去的时间,
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回的这么快?
为什么这人会对这毒全无影响?
没有人给他答案。
那道士什么都没做,
只是挥袖朝张言撒了点药粉,张言就整个人都动不了了,直接软倒在了地上。
见到张言倒地,那道人笑了,“不愧是唯一一个所有试药都活下来的人,李道说的没错,你确实妖邪的紧。”
他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张言的脸“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但是没用的孩子,人丹都成功了,又怎么会没有制住你们这些药人的法子呢?人都有命数,你再邪又如何,依旧只是个药人,你保护不了任何人的,没有药人能出得了这里,这是你们的命。”
“你是个聪明孩子,也是个老人了,应该很清楚没用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杀的这些人这次就算了,我们也会想办法恢复你的血,保住你的小命,但是,没有下次。”
命?
要这命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头一次,他想换个活法。
当天晚上,为了杀鸡儆猴,给他一个记性,被抓回来的那个女孩死了,她在他面前,被活煮了。
“救我……”
但是那个时候被特意以铁链锁住的他,已经救不了她了。
张言目光沉沉,
为什么人会这么恶心?
恶心到他想毁了一切,
他想杀人。
迟早有一天,他会这里杀了所有人,
一个不留。
后来,他的血被那伙人再次稳定住了。
再后来,那个自称是自己伴生品的东西来了……
那天下午,他屠了山,将整座山上的所有东西全部付之一炬,却信错了人。
他被自己唯一信任的人推下了火炉。
再后来,他也终于从那人口中知道了当年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无他,有那人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