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思淼介绍的课程里头,苏晏比较偏向于乐、射两门课。
之前入学大典的时候,他看到云山书院民乐团的演奏,对其颇感兴趣。
想要成为一个文人雅士,四艺“琴棋书画”当然是都要掌握的了。
以琴会友觅知音,听起来就很棒。
“我大概选乐和射。”苏晏幽幽地说道,“不过头一个月不是有试听的机会吗?每门课都去看看也挺好的。”
累就累一点吧,这蹭课的机会之后可就不多了。
苏晏为自己的勤学上进掬了把眼泪。
“对!有道理!”周允文点头附和道,显然对这好学的做法非常赞同,真不愧是小师弟,有觉悟,他在心里暗暗佩服。
“我大概会选礼和医罢。”周允文也讲了讲自己的目标课程。
“俗话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进则救世,退则救民。”周允文笑了笑,解释道。
若是自己的理想抱负终究未能实现的话,做一个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好大夫倒也不错,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苏晏看像周允文,心里有些感慨,小师兄真是有理想抱负。若是仕途不顺,无法兼济天下,便作为一名良医,身在民间依旧能利泽苍生,这是要将儒学的“以济世利天下”贯彻到底了。
“再说了,懂一些医理之后,若是平日里遇到些常见的小病小痛,自己就能解决,也十分方便。”周允文这么说着,更觉得这个选择不错了。
学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勇气和毅力都不可或缺。谢临风也是佩服地望着周允文,他拱了拱手作揖道:“还请周大夫今后多多照拂小弟。日后我学习有个什么头晕眼花、恶心呕吐的,还得依靠您了!”
大家听罢噗嗤笑了起来。
“要不,我选书吧。”宋子修琢磨道。池夫子说了,这书并不单单仅是指书法,而是指书画。
宋子修心里想着,若是学好了作画,到时候或许能给自己的话本配图呢。
他自己来配图,便可以清晰地知晓这张图如何设计,要表达何情何景,如此才能完成他心目中最完美的话本。
宋子修并不想上太多的课,选一门就好。再加上学子们必须要上的四书课和经义、律法、算学,就够他受的了。
“我估计要去看看这兵学的夫子讲的如何!”谢临风望着课程表凝思了一会最后决定道。
***
学子们分舍之后上课的头一日,恰好也是十月的第一日。
一场盛大的秋雨打落了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落了满地金黄。
云销雨霁,碧空如洗,仿佛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
但大家都知道,秋意渐浓了。
天气逐渐转凉,缱绻的秋风带着微薄的凉意钻进走在小道上的学子们的衣襟领口,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直感慨“一层秋雨一层凉”呐。
由于被分到了上舍,与其他人的课室位置不同,苏晏和小伙伴们每次都是在公厨吃完早餐后分别,独自前往上舍学子们的课室。
上舍里除了他们这一届新生的五人,剩下的便都是上一届的学子,总共有十八人。
课间交流的时候苏晏才知道,上一届头一回分舍考试就考入上舍的只有三人。
可以说苏晏他们这一届真是群星荟萃了。
池夫子之前就解释过,分为上、中、下舍是为了让学子们更好地适应学习难度。
这上舍讲授四书文的夫子,讲起课来的确是比头一个月苏晏听到的更加深入。
即便苏晏自开蒙之后就开始读四书,但当时仅是通晓了文意。学的越久,见识越广,懂的越多,温故而知新,才越发觉得字字珠玑,意味深长。
从觉得这书本诘屈聱牙、晦涩难懂,到熟读成诵、倒背如流,学子们都是这么学过来的。
尽管如此,如今在上舍的课室里,却无一人敢说觉得自己已经对这经典炉火纯青、游刃有余。
就算是有人之前隐隐自得,狂妄自大,膝盖也坚持不了一堂课,听完只恨自己浅薄未闻先生言。通俗来说,听完只想跪下叫爸爸。
不愧是有“天下第一书院”之名的云山书院啊!苏晏发自内心的感叹。
书院的底蕴和气质,正是来源于一代又一代数十年如一日严谨治学的夫子们。
听完夫子们上课,学子们更加感慨“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四书课程上课的顺序由着难易、远近、大小之序,按照《大学》、《论语》、《孟子》、《中庸》来排序。
先让学子们领悟《大学》中的“修齐治平”,提纲掣领,以定其规模。
之后再领会《论语》的言语Jing妙,蕴含颇丰,以立其根本。
然后再融会贯通《孟子》里的Jing微旨趣,以观其发越。
最后也就能够体悟《中庸》中的心法,修养道心。
四书的课程听下来,苏晏常常有醍醐灌顶的收获感。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