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
时季昌写东西的模样认真地让人不忍心打扰,娄怀玉便抽了本书出来,并看不懂地假意翻阅。
好在小东买的书里还有点图案,娄怀玉抽的那本似乎是什么讲花花草草的,插图还挺多,让他得以缓解一下无聊,玩在一堆文字里找图片看的游戏。
娄怀玉从第一页找到最后一页,数清了一共有20幅插画。
这让他在无聊中找到了一点点趣味,于是关上一本,又去拿另一本。刚翻开扉页,就听时季昌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你在看什么?”
时季昌的声音很低,娄怀玉抬头看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笔放下了,搭在墨蝶的一边,手里拿着已经叠成一沓的纸张。
娄怀玉对上他审视的眼神,愣了一下,才说:“…看插画。”
“找插画看。”他又补充。
时季昌不知道是不是不相信他的话,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把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了书页。
而娄怀玉被他一看,一时也忘了自己刚刚换过书,把手里的那本打开了。
这一本也是有插图的,只不过和方才的花花草草并不相同。
时季昌看到的一瞬间,就仿佛忽然被自己的呼吸呛到一般,忽然咳嗽起来。
书页里躺着一整幅男女交/合的春/宫。画师画的生动而露骨,后方男性的衣物被剥了一半,拥着完全赤裸的女人,某些不可言说的地方也并不避讳地展现在两人面前。
娄怀玉也愣了愣,啊了一声,辩解道:“刚刚不是这本。”
时季昌的咳嗽已经停了,脸到脖子都是红的,伸手将娄怀玉手里的书快速地关上了。
书面是明晃晃的三个字,金瓶梅。
时季昌有些无语,却听到娄怀玉居然笑起来。
他抬头去看,娄怀玉的笑也没有停,仿佛觉得很有趣一般,笑眯眯地看着他。
可能是并不阅读的缘故,娄怀玉房间里的灯不多,时季昌为了写字的时候清楚一些,把房间里不多的灯都归置到一起,便让这一块特别的亮,而别处特别地暗。
娄怀玉Jing巧地脸被在暖色的火光下仿佛没有瑕疵,睫毛纤长地投影落在他的脸上,翘起的嘴唇太红,牙齿太白。
时季昌完全忘记了方才看到娄怀玉翻书时刹那的警惕,尽量把视线固定在娄怀玉身后的黑暗里,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呀,”时季昌听见娄怀玉满带笑意的声音,“大男人一个,怎么看个春/宫图反应还这么大?”
时季昌下意识否认:“没有。”
娄怀玉说:“是吗?”
时季昌感觉到娄怀玉朝自己靠过来,有椅凳摩擦着地板挪动的声音,他已经闻惯了的脂粉气变重了,散落在空气里,叫空气的温度仿佛也跟着上升。
时季昌终于憋不住把视线下移,娄怀玉已经挪到他身边,身体堪堪与他相隔两公分,把那本金瓶梅放在两人中间打开。
娄怀玉点了点书:“那你给我读一读吧。”
时季昌没说话,娄怀玉便用很明显是取笑的笑笑他:“怎么了?不是不害羞吗?”
他说:“我都看不懂,好想知道讲了什么故事,居然配了那种图。”
“应该很有趣吧。”娄怀玉又说。
时季昌一时有些骑虎难下,偏偏娄怀玉一翻就翻到房事的部分,时季昌看一眼,就觉得身体和耳朵都更烫了。
娄怀玉也注意到他的变化,看看他,又看看书,道:“这一页写了什么?”
他让时季昌的视线不得不重新回到书本上,仿佛很天真一般问:“你怎么不敢看啊?”
且别说内容羞人,这些房事里的嗯嗯啊啊之语让时季昌读出来是完全不可能的。
“没写什么。”时季昌有意把语气用的很凶,伸手要去把书关上。
但娄怀玉已经没有这么好凶到了,他抓住了时季昌的手腕。
娄怀玉的手和时季昌是不一样的,与他见到的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是一双养尊处优,白皙纤细的手,时季昌今天教他写字的时候,就有些分神地想,男人怎么会有这样一双手,软的好像没有骨头,白的几乎与下的雪一个颜色。
这双手为了讨好人摸过某些人的手背,拉过某些人的手心,搂过某些人的脖颈。
而现在按在自己的手腕上,很软,很热。
时季昌先是怔了一小段时间,然后像被吓了一跳一般,居然从位置上猛地站了起来。娄怀玉有些被他吓到,手也被他甩开了。
“别闹了,”时季昌清了清嗓子,人已经背过身去,快步上了床,“晚了,熄灯睡吧。”
娄怀玉怔了怔,时季昌迅速地扯开被面躺进去,被面被他供起来,留下一个圆滚滚的背影。
可被面与枕头上的脂粉气更足,因此时季昌脸上以及某些地方的温度都没能降下来。
他想到那张图,想到方才不得已瞥见的夸张描写,想到娄怀玉的脸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