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出生不久。”张贺从坐席上取了一卷竹简,抖落了一下,打开它,把内容暴露给咸宁公主看。
咸宁公主接过来扫了一眼,恍然道:“前几日我让白衣令请调宗正府关于我母亲的记录,这两日就能出结果了。倘若这宫人真是从我母后身边出来的,那十成此事有可能。不过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们都不要声张。”
“喏。”张贺躬身领命。
咸宁公主微微一笑,回头看窦途似乎若有所思,她心念一动,对窦途道:“我向阿致提了我母亲,可她显然没有什么想法,甚至很诧异。我想,就算二十年前她牵涉在东宫案里,二十年后也未必清楚里面的关节。”
“主公透露了多少?”窦途琢磨了一下,摸着下巴刚蓄出来的一点胡子。
“只提了一句。不过她对东宫的事不清楚,我也没有多说。”
窦途握拳击掌,可惜道:“她好歹姓宋,恁的不像是宋家的人,一点宋谦嫡女的样儿都没有!”他脸色写满了怀疑,“我看女公子真是养在深闺里,不闻不问啊!”
张贺对宋致感官不差,听窦途呲牙咧嘴的埋怨,忍不住奇怪道:“女公子与公宽神态举止神似,纵然不知东宫案,也不能说她不是宋家人。先生何出此言?”
“我瞎说的,你随便听听就好。”窦途抽了抽嘴角。他对张贺这个人谈不上有什么恶感,但更谈不上什么好感,他才不会让张贺知道那么多。
宫中。
长沙国国相俯身叩拜,长沙王起身还礼,两人分别落座方定,国相便忧虑沉重道:“大王可知,今日粮价几何?”
长沙王想了想,距离三天前朝会听过有人提出最近荆楚两地粮价出现了小波动,江陵本来一斗Jing米二十文,粟米十文,突然涨价成一斗Jing米五十文,粟米二十五文,可能会发生一些事。但是临湘城并没有受到波及,因为长沙国没有兵乱与天灾。
“怎么了?”长沙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国相的样子,绝对是出了大事。
“整个荆州,粮价在今日已经涨到了Jing米一斗七十文,粟米四十文!”
长沙王猛然抬起头,凝眉惊疑道:“临湘城现在是什么情况?”
“今天早上,临湘城的粮价已经涨到了Jing米四十文,粟米十八文。”国相脸色难看极了,“很快,以江陵和襄阳为首,向四周扩散粮荒。”
“可恨!我才刚把印刷术向世家展露,就出现这种事!国相,我立刻叫临湘的世家领袖来谈,粮价不能再涨了,必须立刻压下去!”民以食为天,长沙王很清楚,如果粮食涨价,百姓没法购粮,届时一定会引起恐慌,还可能有人趁机作乱。
长沙王召见临湘城里数一数二的世家,虽然士农工商,士人最忌讳沾惹商业,但是哪个世家背地里没有插手商业?光靠种地能养活几千几万的门人?不可能的。
长沙王的动作很快,世家都接到了消息连忙进宫。可有件事却令那些世家惶恐不安——长沙王召见了所有大世家,连带一些有实权的小世家也召见了,却唯独忽略了沈家。
沈家啊,太后的母族,长沙国最有钱的世家。进宫的人惶惶不安,百般猜测,没进宫的沈家人更是面色铁青。才清醒的沈砚听说后,更加消沉,出去买醉路上遇见以前谄媚殷勤对他的人,却被对方讥讽奚落。沈砚连还口都不敢。
“哟,这不是沈中郎嘛!哈哈哈哈……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一群世家公子骑着马慢悠悠地从大街上走过,领头的纨绔子弟一眼看见了沧桑狼狈的沈砚从酒肆中出来。
沈砚抬眼瞥了他们一眼,没有争辩,而是打开酒壶,仰头猛灌了一口酒。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打shi了他的衣襟,把他胸口濡shi一大片。
那世家公子见沈砚不理他,心头火起,一想到以前沈砚就对他爱搭不理,如今落魄了还敢这么放肆,心里更怒,当即指着沈砚骂道:“沈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还当自己是羽林中郎将吗?!你就是一个废物,还敢无视我!”
沈砚对他的叫骂充耳不闻,他怒不可遏,一踢马腹,冲过去扬起鞭子重重抽在沈砚的手上。沈砚防备不及,被抽痛了,松了手,酒壶摔在地上,支离破碎,酒水四溅。
“你就是一个废物!哈哈哈哈哈哈!”看身沈砚吃痛地收回手,酒水溅在衣角,打shi了靴子,更显得狼狈不堪,那公子笑得开心,对跟在身边的人道,“看看他!”他扭头对沈砚笑,“沈砚,你不是要喝酒吗?趴下去舔干净啊!”
有一个华服公子低声道:“他可是沈家的人,万一惹怒了沈家……”
“你们不知道吗?”世家公子哈哈大笑,很无礼地蔑视着沈砚,“就是因为沈砚惹怒了大王,所以大王才抛弃了沈家!沈家家主还当他是沈家的人,沈家其他人可不会那么傻!现在啊,沈家失去了大王的信任,全是因为沈砚!”
沈砚握紧拳头,被鞭子抽到的手背有一条暗红色的鞭痕,肿了起来。他隐忍住怒气,不想和这群人计较,扭头想走。
世家公子怎么肯放过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