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小声问:“你们看到我爸妈了没?他们来了吗?”
舅舅和舅母何奕倒是能认出来,所以他压低声音回道:“还没看到呢, 你在找他们吗?”
顾宴清连忙说:“没有没有, 他们要是来了你记得提醒我一声,我先去旁边坐会儿, 你们忙。”
何奕一头雾水地看着顾宴清鬼鬼祟祟地又溜走了,趁着商景晤闲下来的空当问:“表弟这是在干嘛呢?”
“躲人。”商景晤言简意赅地说。
“躲谁啊?”何奕又问。
商景晤看了眼顾宴清即将消失的背影, 低声道:“躲他爸妈。”
见客人来得差不多了,他便拉着何奕去隔壁房间抱球球过来。
何奕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躲他爸妈啊?表弟跟他家里吵架了吗?”
商景晤嗯了一声, “算是吧。”
据他所知, 这小子跟家里的关系越闹越僵了。
顾宴清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不愿意待在家里被父母安排人生, 在他姐姐顾宴漓跟家里断绝关系之后他就更加不愿意留在父母身边了。
后来他以留学为借口出了国,在外面逍遥了几年,乱七八糟的东西学了一堆, 但是因为他对什么都三分钟热度,钻研一段时间就会觉得没意思,连学业也基本上是半荒废的状态,一个本科硬是读了五六年才勉强凑够学分,结果前段时间他毕业答辩没过,又得延迟毕业。
舅舅他们知道顾宴清被延毕之后自然很生气,直接命令他滚回来继承家业,顾宴清不肯,他家里便直接断了他的生活费逼他就范。
这事儿可以说是顾家的家事,他们老一辈又都讲究家丑不可外扬,所以顾宴清延毕的事到现在都没什么人知道。
商景晤会这么清楚是因为顾宴清前不久刚找他借过钱,顺便跟他吐槽了一番那些顽固不化的家长有多不通情理,还求他不要把借钱的事告诉顾家那边。
商景晤简单把这些事跟何奕说了一遍,何奕听完之后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抱起睡得正香的球球,看向商景晤说:“所以老公我们以后要给球球足够的自由,得尊重他的想法,不然他肯定也会像表弟对舅舅和舅母那样讨厌我们的。”
商景晤原本定好的把儿子抓过来当苦力自己好提前退休的计划就这么夭折了,只能顺着何奕的话说:“好,都听你的,等他长大了要是不想继承家业我不会逼他。”
“这才对嘛。”何奕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又问道:“对了老公,你跟表弟的姐姐还有联系吗?”
“偶尔吧。”商景晤说完又解释了一下,“之前跟她有过生意上的来往,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听表弟说他姐姐很早就在国外定居了,我看他好像挺想他姐姐的,但是他觉得他姐姐讨厌他,都不敢去看望对方。我们过几天不是要出国吗?我想去帮表弟问一下,看看姐姐到底是怎么想的。”何奕回答说。
商景晤没拒绝何奕的这个提议,却还是忍不住酸了一句:“你倒是挺关心他。”
何奕好笑地说:“我是看表弟有点可怜才想帮帮他的,老公你又乱吃飞醋。”
商景晤抿了抿唇,没有反驳。
球球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吵到了,砸吧砸吧小嘴,吐了一串口水泡泡出来。
何奕被萌的不行,招呼商景晤道:“老公你看,球球像小鱼一样吐泡泡呢,好可爱呀。”
商景晤伸手,用指腹轻轻戳了戳儿子肥嘟嘟的脸颊,低声道:“小肥鱼。”
球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何奕怕吵,连忙把儿子塞到商景晤怀里说:“你弄哭的你来哄。”
商景晤:“……”
他默默在心里又给小崽子记了一笔账,无奈地抱着哇哇哭的儿子回了办酒席的大厅。
何奕悠哉地跟在后面当起了甩手掌柜,顺便问了下育婴师球球什么时候该喂nai以及什么时候要换尿不shi,怕等下忙起来会忘记。
等商景晤抱着儿子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一个商家旁支的长辈终于忍不住过来委婉地问商景晤这孩子的生母是谁。
这位人跟过世的商老爷子是堂兄弟,在商家旁支算是比较有威望的,许是因为这个才有底气作为一众长辈的代表过来问话。
在他们这些长辈看来,如果孩子真的是商景晤在外面找的情人生的,那不如把孩子的生母接过来带孩子,或者商景晤直接离婚再娶也行,这样对孩子更好。
至于何奕会怎么想,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虽然同性已经可以结婚了,但这在上了年纪的人看来终究不是正道,说出去都觉得丢人,而且同性生不出来孩子,根本不能传宗接代。
商景晤看了眼这个他应该叫堂爷爷的长辈,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而是转身看向身后的何奕,示意他过来,然后跟堂爷爷说:“您看辰兮长得是像我还是更像小奕?”
堂爷爷最开始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依言仔细瞅了瞅商景晤怀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