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从未阻拦过她在仪宣殿的自由出入。
第二天早晨,当张野听到木棉从承恩殿返回说金楠又跑不见了时,心生疑惑:“两位姑姑,属下昨夜瞧见金楠姑娘从喝醉的杜梨姑姑身上偷走了什么东西,以为她是起了玩儿心在跟姑姑恶作剧,就没及时向太后娘娘禀报。”
“杜梨,你快看看,金楠那丫头拿你什么东西了?”
“腰牌不见了。可她自己也有腰牌,娘娘也没说不许她出宫,突然拿我腰牌做甚?”
“坏了,涂总管也不在承恩殿。”
“张野,快带人去找,尤其各个宫门口,一定要把人拦住。”
“娘娘还在上朝,这,这要是人不见了,可该如何是好啊!”木棉急出了冷汗,“金楠作夜来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这,我不太记得了,好像也没说什么。”杜梨扶额,脑袋炸裂般地疼痛,惊觉自己上了当,“该死,金楠在酒里下了药。等抓她回来,不好好教训她一番,我就不叫杜梨!”
“你说你还想着怎么教训金楠,我看你倒不如先想想怎么向娘娘交差,怎么能让娘娘罚对你得轻一点。头怎么样,还能做事吗?能做事就赶紧去找葛远山和公主府帮忙,尤其是葛远山,我觉着金楠带涂总管偷偷摸摸出宫,外面必然得有人接应他们,所以葛远山也有嫌疑,说不定他们早就串通好了,你快去啊!”
朝堂之上,焉羽悠然心神不宁,几乎一言不发地隔着珠帘看向夏子灏,对大臣们的上奏请示也充耳不闻。
夏子灏察觉到不对劲,早早宣布退朝,掀开珠帘:“母后可是身体不适?”
焉羽悠然不答,只怔怔地盯着夏子灏那张脸上与妍儿越看越相似的Jing致五官,忽然就落了泪。子睿是所有皇子公主中与他们父皇面相最为神似的一个,所以是她忽略了,原来比起与父母的相似程度,子灏和妍儿才是兄弟姐妹当中长得最相像的姐弟。金楠的用命交换,夏正逸对自己充满占有欲的爱,都是证据。
“母后,您怎么了?”夏子灏焦急,“来人,快传太医。”
“子灏不用担心,母后无碍。”焉羽悠然别过头,“安心去处理政务吧,母后今日就不去御书房了。伊兰,摆驾回仪宣殿。”
“母后保重身体,儿臣恭送母后。”当大殿的群臣和太后凤驾都逐渐离去,夏子灏只身屹立。
“娘娘。”焉羽悠然还未到仪宣殿,木棉就急急迎了出来,“金楠不见了。奴婢今晨照例去承恩殿送早膳,那儿的宫人找遍承恩殿也没看到金楠和涂总管,而且就在昨夜,金楠设计偷走了杜梨的随身腰牌。这丫头,怕是有什么计划啊……”
“宫里没有就去宫外找,城里找不到就去城外抓。”焉羽悠然气急攻心。
“娘娘息怒,有可能金楠也只是闷坏了,才使了点自认为无伤大雅的手段。从前都是被娘娘宠着护着,可这些日子被娘娘冷落,难免心里难受失衡。等找到了她,娘娘可别为这点小事与她置气了,她什么都没有,只有娘娘,奴婢和杜梨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呀。”
涂总管被金楠安置在城外一家不起眼的农户家中,调用了葛远山的人保护他:“涂老爹且在此处等我一日,我还有几句话要跟她说。”
“不管你明天来不来,我都要走。金楠,我说了我不会再强迫你跟我这个老头子一起走,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哪里是我跟你,明明是你跟我。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
“一个我很喜欢的没有纷争,犹如世外桃源的地方。那也是我,一心想要安度余生的地方。”
城门处,折回的金楠撞见了杜梨。
杜梨一看到金楠就来气,举剑刺向她:“偷了我的腰牌,怎么没跟他一起跑?”
金楠笑着闪身:“姑姑若是伤了我,你猜阿羽会更生谁的气?叫他们回去复命吧,他们要找的人,自觉自愿地回来了。姑姑,我没想过不告而别。”
仪宣殿,金楠腰背挺直,话语里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我回来是想跟太后娘娘郑重道别,多谢娘娘往日里对金楠的照拂,生命余下的时光,就请娘娘做回域西国最尊贵的女人吧,而我,也该做回自己了。”
焉羽悠然气得发抖,一步一步走向金楠,咄咄逼人地质问道:“你要走?却还要编造出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太后娘娘,金楠只是不想一次次成为皇权争斗的牺牲品。”
“如今四海升平,何来争斗?”
“从古至今,争斗从未停止。”金楠的眼神黯淡无光,她低头取下遮掩伤疤的面纱,“每日对着这样一张印刻着往昔耻辱的丑陋脸孔,太后娘娘难道不会觉得寝食难安吗?”
“金楠,你闹够了没有!”焉羽悠然发怒,“不要仗着本宫对你的喜爱,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嘲弄本宫。”
“阿羽。”金楠无所畏惧地靠近,轻轻投入焉羽悠然并不温暖的怀抱,将额头抵在对方肩上,“我只愿你心长悦。可是,你是我的阿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