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两眼红肿,眼含泪水,望着皇上寝殿的方向许久都未眨一下眼睛:“你哭了。谁让你不听本宫的话,非要来眼见为实。”
直到夏悠妍和木棉走下台阶,唤了一声“金楠”。金楠这才低了头,回萧然一句:“不过是被沙迷了眼睛。”
萧然正想拍拍金楠的肩说几句宽慰话,不料那家伙却一声不响地转身就逃。夏悠妍在原地苦涩地自语道:“她还是不肯见我。看到母后和父皇重修于好,我开心不起来,她一定也开心不起来。她是那么地喜欢母后……”
随后夏悠妍史无前例地向萧然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还望萧淑容善待金楠,平宁感激不尽。”
“公主客气了。说起来,本宫与金楠一见如故,虽让她顶着婢女的身份,但也没真把她当奴才使唤。平日里命她深居简出摆弄摆弄花草,不曾让她与皇上打过照面。”
“日后平宁想做承恩殿的常客,不知萧淑容欢迎与否?”
“承恩殿恭迎公主大驾。”
“那,平宁在此先谢过。时候不早了,萧淑容也请回宫休息吧,告辞。”
萧然回到承恩殿没见着金楠,问小欢等人也都说没看见金楠回来。这一夜的金楠化作小狐儿跑去了皇上寝殿,她隐身在一棵大树上,看着奴才们进进出出伺候两位主子,听着奴才们的窃窃私语,又等到房间的灯灭。寂静无声的夜里,她大抵已流尽了一辈子的眼泪……
焉羽悠然在躺下去的那一刻,无情无欲,整晚只说了一句:“皇上别忘了对臣妾的承诺。”
除了眼泪,金楠还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她梦见自己还在仪宣殿,梦见焉羽悠然和夏悠妍赴完“家宴”后,被木棉搀扶着一路步履凌乱的回到仪宣殿。
“两位姑姑伺候好母后,命人为我准备热水沐浴,我先回房了。”神志尚清的夏悠妍对杜梨和木棉说道。
“公主,老规矩让杜梨去伺候你吧,娘娘这边还有金楠能搭把手。你也喝了不少酒,有杜梨伺候你更好。”木棉进殿时就差了人去叫金楠过来,金楠是内殿当值次数最多的。
“不了,你们留在内殿,让金楠去我那儿吧!”
“还请公主殿下见谅,奴婢如今已经习惯了服侍皇后娘娘,还是让杜梨姑姑去公主那儿伺候着吧。”金楠一进内殿,就代替了杜梨的位置扶着焉羽悠然。
“金楠。”焉羽悠然喃喃道,把身体靠向金楠。
“我在,我在的。”金楠一手揽在焉羽悠然的腰间,轻柔无比的应答着。
“公主殿下莫非是嫌弃奴婢伺候不周?”
“杜梨姑姑明知我没有这个意思。”夏悠妍低头摸了摸袖口,“照顾母后为重,我们就别在这儿耗着了。既然母后习惯了金楠的伺候,我也不便抢走母后身边的红人。”
“公主……”金楠分了些神看着夏悠妍。
“够了,你不必多说,也不必解释什么。反正在你们这些人的心里,母后永远都比我重要不是吗?”
“你们照顾好娘娘。”杜梨紧跟着夏悠妍走出去,有些怔愣的木棉也被焉羽悠然打发去外面守着,而她自己则搂紧了金楠的腰身,少有地埋首在金楠脖颈间。
“金楠,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我当初所担心的事情应验了,妍儿她喜欢上你了……”
“阿羽,对不起,这不是我想看到的。”金楠的心为焉羽悠然疼,也为夏悠妍疼,“我对妍儿没有情爱之心。她还没真正长大呢,感情对她造成的伤害也总会雨过天晴的,很快,很快她就能放下。我以后在言行上也会收敛些。”
“说放就能放得下么?说放的该是我……”
“焉羽悠然,你要是再敢推开我,或者把我推给妍儿,我,我就……”我就什么呢?那么爱你的我又能做什么呢?
“抱我去沐浴吧,我累了。”焉羽悠然亲了亲金楠□□的肌肤。
在金楠梦见的这晚,焉羽悠然竭诚地奉献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在浴池,在软塌,在床上都留下了她们欢爱的印记,直到凌晨才疲倦地睡下。可是在现实中的这晚,她却将自己奉献给了别人。
焉羽悠然,你刻在我心上的名字,我该怎么抹掉?
自这场“家宴”后的半月里,皇上与皇后娘娘和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和朝堂,皇上更是一连十几天夜宿仪宣殿。对于帝后的“破镜重圆”,有人欢喜有人忧。
三月方至,宫内宫外都忙着筹备平宁公主和齐家二公子的大婚时,却传来一个噩耗:二公主夏子芊病逝。
夏正逸对这个女儿的香消玉殒并无多大感怀,甚至连“皇室逢丧,举国哀悼三日”的礼俗都想免去,只因他最疼爱的女儿夏悠妍大婚在即,不想让她沾了晦气。可夏悠妍抢先一步拉着齐衡去吊唁,然后借此机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成功说服齐衡同意将婚期再延迟一年,以慰她二皇姐的在天之灵。这一年当中,齐衡可先行入住驸马府。
两个孩子商量好了,焉羽悠然允了,夏正逸只好也允了。谁让他正在日日消受美人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