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深算惯用计谋,连让孙女和人断绝来往这事情,也做得体面,绝不直言。从来没奢望动手就能让高恪倒,这次投石,也只是试水深浅,看来这一朝的水,太深,皇帝在一天,高恪都倒不了,只能另谋他法。
听高怀逸训完,顾韶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流云,这桃花开了,择日可做桃花酿,那酒味醇香,真是期待啊。人这辈子,及时行乐吧,管什么结果是什么,大约就是个死吧,有什么好怕的。
见她就要这么走,高怀逸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又能怎样。盯着看那背影看了一会莫名笑了一声,都忘了这人曾经话也不会讲,只有她听得懂曾经的嗯啊之声,是受了多少苦才练成今日与常人一般,受过那些苦难,要对得起才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太冷了不想码字哈哈哈,歇一两天哈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果然晋王也认为是她让人暗中杀了张伯宗,但没有责怪反而庆幸,说这事好大没彻底闹大,否则天家和朝廷的颜面都要丢尽,此计不妥,另做打算。没做的事不认,顾韶把前后因果说给他听,如若不信可召羽林卫中亲信去查,这种事虽然做得十分小心,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秦政听完后一脸Yin沉:“不用查了,本王也想明白了。高恪这个老匹夫我还说放他一马,可照父皇的心思看来,到最后怕不是本王放他一马,而是他要替某人把本王赶尽杀绝。依先生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皇上近来身体如何?”
秦政不明所以,但也照实回:“十分不好,已卧床休养,太医院束手无策。”顾韶哦了一声:“可有意愿册立太子?”
——“田公公那边随身伺候,并未听到有这意愿。高贵妃几次三番明里暗里吹风,父皇还是没提这话头。”
——“如此,不用急,急也不是你一个人急,另外两人同样着急。如今看来,想重登太子位,要么皇帝大发慈悲,要么在他还能决策政事之时,你让他看到,你最有能力治理好这个国家。”
——“先生此话何意?”
——“恕我直言殿下,大琰积弱已久,要想从根上治本,只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才能做到的事情,如今,你只能以一府为范,让皇帝看到希望。平苏府遭灾,你就治那吧。”
两人事情谈毕,秦政又啊了一声:“先生,王妃要随东契来的人一起回去,说是想家,我已奏明父皇,他让我自己决策。先生觉得,是让还是不让?”顾韶略觉奇怪,这事来问她?反问道:“殿下自己心里如何想?”秦政让左右都下去,这才凑近些说:“本王让她回,但不能带走世子,等她走,本王就娶伏秀为妃。先生认为意下如何?”
顾韶真是心里一惊,这人,真是…想想摇头:“会落人话柄不说,依大琰律,你再纳妃,也得王妃同意,她不同意,你可以七出之条休她,可后面的后果,也就不用我说了吧殿下。”秦政有些急了:“先生还不明白吗,父皇身体已…已如此不妥,我们得做两手打算。你那边的事照常,我这边,父皇若起意要再立我,首要条件就是贺兰必须离开晋王府。她这一走,约是不会再回了,且我大琰与东契迟早还会开战,如今只要她走之前签下书约同意我再娶,我就放她回东契,一旦开战,她是东契人本王是大琰人,到时候都不为难。”
这…顾韶还真不明白,真是如此吗?还是秦政自己脑子里胡乱想出来的,她不相信一个女人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就为自己回到母国生活得好一些。但看秦政一门心思想娶高怀逸,怕是拦也拦不住,想想摇摇头:“殿下既然有决断,也不用再问我该如何。若王妃真愿如此,望殿下向皇上求得恩情,派大臣执仗节出使,将王妃风光送回东契。”才说完,晋王就摇头:“本王也想风光些,可她自个说不用,那郡主也说不用,她带人护送回去就好。”
顾韶觉得甚是怪异,哪里不对又一时想不明白。临要走又嘱咐他:“近些日殿下要密切注意皇上病情,时时关怀方显孝心。”这话她信秦政明白,也不再多话言明。
离府时绕道偏殿走,在小花园里果然遇到了贺兰家两姐妹。她上前对贺兰幼靖行了礼,轻声问:“王妃真的要回家?”贺兰幼靖嗯了一声:“谢过先生关怀,我确实要回家。”她收到顾韶的眼神,对她妹妹耳语一番,就见贺兰绒祺极不情愿的走了。顾韶又说:“王妃真舍得小世子?”贺兰幼靖的眼泪已滴下来:“先生,我怎么可能舍得我的孩子,可他说,我要是不走,他一辈子就毁了,到时候两国开战,我必死无疑。我活着,有生之年可能还能见到我的孩子,我若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先生…”
顾韶看着她的眼泪,一时心疼,递了巾帕过去,临要松手,突然顿悟,极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你不是…贺兰幼靖…”面前的‘贺兰幼靖’也惊恐的睁着眼睛,但…没有反驳。顾韶对左右一看,赶紧压住她的手:“别慌,别慌,镇定。你听我说,你回东契,我不会揭穿你。你不要对任何人说,特别是你那位‘妹妹’,明日你未时去大相国寺上香祈福,我有话对你说,一定要去,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