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莲稚,转而径直揽过了亓徵歌的双肩,将她搂在怀内极为亲厚地谈起了天,一时极是热络。
林会叶问题颇多,占着亓徵歌一个接一个地问着,亓徵歌也耐心为她解答,二人看起来相谈甚欢。
一行人在码头边走着,陆莲稚紧紧盯着前面被林会叶揽着的亓徵歌,眼神颇有几分幽怨。
林方要见她这般眼神,不由得笑着揉揉她脑袋:“跟阿叔这么久不见,竟也不看我一眼?你小时候分明那样喜欢我,还央我将你举起来摘月亮呢!现在倒好,只叫我快放你下来。”
陆莲稚听林方要这样说,不由得也回想起了儿时旧事。
那时候她年纪尚小,除去她爹爹,便最喜欢让林方要抱着。林方要身形如山,在幼年的陆莲稚眼里几乎有天那样高,是以她常常央求林方要:“阿叔,把莲稚抱起来摸摸月亮罢!”
十余年过去,林方要还对那稚嫩童音记忆犹新。念及而今物是人非,陆放游已故,只留下了这么个尚是少年的陆莲稚,让他如何不心生怜惜。
林方要目光流露出慈爱,看着眉目弯弯与他交谈着的陆莲稚,一时一点也不心疼自己那常年出生入死的亲女儿,倒是暗自心疼起陆莲稚来,令前方好好走着的林会叶,没来由忽然打了个喷嚏。
四人一时两两交谈,在这嘈杂的渡口向林家大船上走去。
“阿叔,”陆莲稚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林方要,问道,“此行以来,阿叔还请了哪方侠士前来相助?”
林方要知道陆莲稚向来对江湖侠客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意味,尤其是高手,陆莲稚是定要与之结交切磋的。
于是他答道:“先是裴来云,你或许并不知道他,但他是这东海一带的宠儿,弄chao本事,连你阿叔我都自叹不如,本事实在是Jing妙绝lun,许多海师船队都争相抢着想要雇他呢。”
陆莲稚长长地“哦——”了一声,眉眼晶亮,生出丝丝向往。江湖侠士,各有绝技在怀,自己擅长剑道,却于其他道路并不甚谙熟,一时不由得对这弄chao好手心下已生了几分好奇。
神游间,陆莲稚又催促道:“还有呢?”
而后林方要又说了几个人名,皆是这东海边的响亮人物,有些是从别的海师队伍中挖来的,有些又是靠着交情请来,凑成了一支确实是Jing锐无比的海上船队。
末了,林方要忽然一拍手:“还有一个人我特意留到最后才告诉你,是同你一般的中原侠士,年龄也恰好和你一般大,你猜猜,是谁?”
年龄一般的中原侠士?陆莲稚思索片刻,报了几个交好的友人名字,林方要却皆是连连摇头。
“猜不到?或许等你见了便知道了。”林方要笑道,“那小姑娘一手好枪法出神入化,想必你见了,一定会想同她切磋来往。”
枪法?陆莲稚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个名字,只是一个可能的念想,也令她没来由Jing神一震,有些兴奋起来。
此间一行四人恰好走上了入船的长板,亓徵歌同林会叶走在前边,身影已经没入了船舱。
“阿叔,那人可是,”陆莲稚吞咽了一下,眼神泛着意味不明的光彩,在入舱前一刻问道,“卫公家的崇明郡主?”
林方要神色已然透露出了答案,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点头,便见理解了他神色的陆莲稚身形一闪,飞快就从他眼底跑了出去。
“这孩子……”林方要摇了摇头失笑,看着陆莲稚风一般的背影,一时只当她是迫切想要结识这同龄高手。
那方陆莲稚冲进了船舱,先是身影一闪将亓徵歌挡到了身后,而后便铮一下拔出了陆离剑,眉目微眯,神色挑衅。
她环顾一周,并未见到预想中等候在此的身影,眼眸中光芒大盛,一时朗声唤道:“崇明!崇明!崇明!出来!”
这一连三声的高调吆唤下,船舱内所有人一时都停下了动作,向这边看来。
须臾沉寂后,亓徵歌只听见视线开阔的上层木栏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咯咯笑声,与陆莲稚的清越疏沉不同,而是饱含了少女的娇俏,又柔泠泠令人耳软心摇。
陆莲稚闻声,眉目神情都为之一变,染上了轻狂又张扬的兴奋,眸光含笑间手中陆离剑一振,发出微妙嗡鸣,一时剑身流光微作,剔透通明。
亓徵歌也跟着陆莲稚向上看去。视线所及,只见一极为娇俏夺目的少女凭栏站在上层。
遥遥看来,眉目贵气,矜娇无双,低笑间丹唇微启,颜色绝lun。
那少女托腮而笑间眉眼灵动,颇有几分活泼意味,只是神色饱含了嘲讽与挑衅,看起来颇有几分跋扈飞扬,与陆莲稚谁也不相让地紧紧对视着,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亓徵歌被陆莲稚挡在身后,默默看着二人间颇为微妙的气氛流转,她视线下移,看着此刻张扬横纵又意气风发的陆莲稚,眼中兴味深深。
无需多做猜想,楼上这便是“崇明”,卫公家的小郡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六有很重要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