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倒像是熟识已久的故人久别重逢一般兴奋。
稚姑娘?都亲密到可以直呼其名了?心下暗想间,亓徵歌淡淡地乜了陆莲稚一眼,便走进了前厅。
赵知尤拉着陆莲稚说这个又谈那个,却渐渐发现陆莲稚并没有往日里那般,同他交谈间神采飞扬。
赵知尤顺着陆莲稚偶尔走神时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她是在盯着亓徵歌的背影。
“稚姑娘很喜欢徐大夫吗?”他察觉到了陆莲稚目光中的失神,不由得断了先前的话题,突然问道。
喜……喜欢?陆莲稚乍一听这两个字,不禁心下一跳,连这小子都发现了?
她抬眼一看,却发觉赵知尤神色如常,才明白过来他或许谈论的是友人之间的喜欢。
也是,哪儿能谁都悟得到其中滋味呢?
陆莲稚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可喜欢她了。不然怎么会一路跟着她到了这儿。”
赵知尤神色仿佛了然于心:“江湖知交,实在难得!我看徐大夫诚然仙风道骨,就像是小时候我娘说过的天上仙人,我都不太敢和她说别的话。不过我上次看到,她居然对你笑了呢。”言谈间,赵知尤神色颇有几分崇拜:“稚姑娘,是不是像你这样,行走江湖,就能认识到徐姑娘这般的人物?”
陆莲稚听着,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哪儿能!徐姑娘是我百年修得……是我积了百年德才遇到的头一号标致人物,行走江湖多久都不能遇见一个的。”
赵知尤神色又生出了几分崇拜:“那定是因为稚姑娘本身也是人间难得,所以遇见的,就都如你这般。”
陆莲稚被吹捧得有几分不好意思,笑着拍了拍赵知尤肩膀:“嘴真甜。这可不,也遇见你了,可见你也人间难得!”二人一时嘻嘻哈哈笑起来,聊得火热。
那方亓徵歌听见他俩谈论自己,又听见陆莲稚那一句没说完的“百年修得共枕眠”,心下不由得失笑,回身幽幽看了陆莲稚一眼,道:“陆莲稚,过来。”
陆莲稚听见亓徵歌叫自己,哪里还顾得上同赵知尤聊这些有的没的,立刻拍了他两下,就跑到了亓徵歌身边。
“嗯?”陆莲稚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亓徵歌。
二人走进了后院内,身影为园林中繁茂的草木所遮。
亓徵歌微微眯眼,忽然伸手抓住陆莲稚手腕,将她往身边一拉,微凉的吐息拂洒在她耳边,声音清浅道:“百年修得……?”
嗯!?温言软语间陆莲稚心思一突,被亓徵歌拉得靠在了她身上,知道她听到方才自己说的话了,不由得脸一红,嘿嘿一笑:“其实,我晚上去你房间,也……也可以啦。”
亓徵歌哪知道陆莲稚这就顺着杆子爬了上来,不由得失笑,凑在她耳边,语调带了十分威胁道:“陆莲稚,你是急色|鬼投胎吗?”
身后传来依稀的脚步声,亓徵歌这才放开了陆莲稚,将她往道边一推,险些让陆莲稚跌进草丛里。
好在下盘稳,陆莲稚稳了稳身形,复而贴着亓徵歌肩膀跟了上来:“亓徵歌——”
“你别乱叫。”亓徵歌拍了她一下,轻轻道。
“心肝儿——宝贝儿——”陆莲稚又叫道,语调不似往日里那般清越低沉,倒是染上了十分的娇柔软糯,让亓徵歌听得几乎后背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好些日子前开过的玩笑了,想不到陆莲稚这般厚脸皮,记得也还要拿出来调侃。
亓徵歌被她气笑:“没脸没皮。”
二人就这般胡闹着,歪歪斜斜走在午后静谧的庭院中,一时再无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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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酉时,亓徵歌替赵老先生去了一户人家上门急诊,一去便是好几个时辰未归。
陆莲稚仿佛独守空闺的怨妇一般,自晚饭后便隔三差五地,要荡到医馆大门口看一眼。看着她来来去去魂不守舍的模样,赵知尤并其他两个药童不由得吃笑连连。
待到亓徵歌风尘仆仆回到医馆时,已是月上三竿、亥时有余了。
陆莲稚方练过剑,此刻正在庭园中转着手中陆离剑,同几个药童谈天说地,好不自在。
那方亓徵歌月下微白的身影甫一出现,陆莲稚便立刻铮一声收了剑,向小伙子们道一声回见,便一溜烟跑向了亓徵歌,当真是动如疾风。
赵知尤看着她的背影,沉思片刻,向两位师兄弟开口道:“我忽然觉得,稚姑娘这幅样子很眼熟。”
师弟也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看向庭院角落里趴着的那只小狗。一时间三人了然。
夜色朦胧,院里同往常一样为了节省开支,一灯未点。借着月色,龙尧医馆的师兄弟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那只无辜的小狗身上。这小狗是赵老馆长捡来的,每当老馆长离馆看诊或采药,隔了些时日回来时,这只小狗亟亟冲过去迎接的身影,当真就和方才的陆莲稚,一模一样。
一时昏暗清幽的夜色里,月下荡漾开了师兄弟三人的巨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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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的庭院内突如其来、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