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亓徵歌对她并没有此种心思、甚至对此并不能够理解、感到反感,那又该当如何?
她忽然一阵胆寒,心下开始突突地狂颤起来。
感到身前的亓徵歌自从她开口,便一动也未动,更是甚至连一字也未说,陆莲稚忽然感到一阵极为迫切的惶恐,逼着她几乎要泪眼涟涟起来,攥着亓徵歌手腕的指尖也不由得缓缓松了开。
正垂下了眼睫暗自惊惶之际,耳畔忽然传来一阵轻笑,极其清浅,却到底并无丝毫她预想的寒凉嘲讽之意,而是轻快愉悦,仿佛蝶翅带起的清风,拂过三月春花枝头。
也就是这一瞬间,陆莲稚仿佛在Yin暗的冰窖之中,看到了一束明而炽的光亮,熹微而真实,缥缈却可见。令她不禁为之颤栗,为之哀求。
作者有话要说:
陆莲稚真傻,太傻了,傻得我都不想承认我认识她。
亓徵歌(绷紧鞭子):呵呵。
陆莲稚:忽然兴奋。
第20章 鼎沸
一年前,亓徵歌对未来做过种种假设。
庸庸碌碌,流离一生。或奋起反抗,回到谷内。又或另起一家,自力更生。
当时她思考不出这些选择有任何意义,也做不出一个像样的选择,直到将近一年过去,她仍未有所决定。
她不甘于庸碌,却又疲惫于反抗、倦怠于挣扎。
可时到如今,一切都仿佛有了另外的可能。无需要挣扎,也无需沉落,陆莲稚的模样,就已经是她所能想到未来里最绚烂的图景。仿佛光,仿佛热,总之是希望该有的样子。
想着,亓徵歌低低笑了起来,微微抬了抬手,凑向陆莲稚脸旁。
“陆莲稚,”她低声说着,仿佛在向眼前人揭露一个秘密,又仿佛是在对自己低语,“你可知……我为何为宗族所逐?”
此刻陆莲稚早已是紧张得不得了,哪里想到亓徵歌会问她这般没头没脑的问题。
陆莲稚当然不知道。她只知道亓徵歌自有一段过往,或许崇高,或许喑暗。只要亓徵歌愿说,陆莲稚心甘情愿成为她一切的见证。但若她不说,陆莲稚也并不会在意所谓过去的一切。
陆莲稚明白,自己爱慕的是眼前这个人,而不是容决谷对她的评价,也不是纷杂的一切缘由。亓徵歌的好,就算全天下都见不到,陆莲稚自己却始终是最真实的见证。
陆莲稚摇了摇头答道:“不知。”
她握着亓徵歌右腕的五指彻底松了开,微微咬着唇。
凭着亓徵歌此刻的态度,她无从判断她究竟对自己有什么样看法,就仿佛先前那句被一笑而过的“喜欢”一般,亓徵歌全无任何一分陆莲稚意料之内的反应。
陆莲稚明白亓徵歌比她年长,也比她淡漠,可她此刻宁愿亓徵歌发一通脾气、说自己过分,也不愿就被如此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她明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陆莲稚握了握拳,极力按捺下心中浮起的丝丝沮丧。
亓徵歌怎么会不明白。此刻她眼眸里正笑意深深,心下也是疏朗一片。
“陆莲稚,”亓徵歌看着眼前陆莲稚都快要不知所措到原地融化,不由得失笑,悬在陆莲稚脸颊边的手终于靠近,捏住了她的脸颊,又坏心眼地揪起来“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陆莲稚被她微凉的手紧紧揪住了半边脸,一时不由得愣怔对上了她饱含笑意的眼眸。
哪里还有什么想说的,左右方才都已经全部说完。
于是陆莲稚微微摇了摇头。
也就是下一秒,她看到亓徵歌眼眸中的笑意,游离间铺做了一片幽深的海,又渐渐下沉,融成一方星沼,将陆莲稚一分分、一寸寸向下拖曳,向下沉溺。
直到唇间传来熟识而又陌生的清寡味道时,陆莲稚才轰然领悟到一切。
亓徵歌放开了揪在她脸上的手,转而按住了陆莲稚后腰,将她按得微微后仰,柔软的舌尖在这一瞬间悄悄舔了舔陆莲稚双唇。
“!!!”陆莲稚哪里经历过这个,更遑论猝不及防被心上人舔了一下。
她一时脑中嗡鸣,下意识便伸手将亓徵歌猛地推开,抬眸就想要瞪她。但陆莲稚转念一想,脑中又仿佛放起了冬夜烟火,声声砰鸣。
这正是自己所挣扎希求、最能令她为之颤栗的一切。
那方亓徵歌被推开了,却也不恼,眉眼间沾染了细碎的烟火红尘,早已不复往日仙绝。
她幽幽道:“不是没话说了吗?”
陆莲稚脸颊绯红一片,眼神却暗含着绝lun的欣喜,晶晶亮亮,紧紧地盯着亓徵歌。
看着看着,她几乎都要忘却了呼吸,艰涩道:“还有一句。”
不等亓徵歌有所回应,陆莲稚便再度上前,紧紧将她搂在了怀中。亓徵歌不论肩还是腰都太过纤瘦,陆莲稚紧紧地将她按在怀里,二人一时几乎要贴为一体。
炙热柔软的怀抱一时将亓徵歌牢牢包裹,丝丝暖香引渡而来,令人为之昏沉迷惘。唯独美中不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