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耍点手段,让顾家母子消停,这不必我多说吧,”郑渥丹斜乜了她一眼,道,“等那二人知道了,你便婉转地提醒他们,这要救顾尚书,就只能靠绾凉姑娘的美人计了。如此,他们必定会来求绾凉,而绾凉,必定会答应。”
“属下领命。只可惜了绾凉姑娘……倒是个苦命的孩子。”
“我适时定会全力护她周全。若非如今境地实在进退维谷,我也不想这么利用她。罢了,你去吧。”郑渥丹无力地摆摆手,叹息道。
她稽首望着茫茫的夜色,尽是凄惨的黑,半点星辰也无。院落里是墓地似的沉静,而不远处的舞榭歌台里,尽是耀煌的灯火与缠绵的笙歌。衣冠济楚的绅贵公子和着那靡靡之音打着节拍,赏阅金玉楼坊里的西子毛嫱。
“是人各有命。”郑渥丹淡淡地开口,随即转身进了那金玉楼坊。
章九
翌日的午后,那女子便匆匆地跑进了飞花楼。
她推开渥丹阁轻掩的门扉,却见郑渥丹正是半睡半醒,钿头微斜,便着急地一跺脚,扬声道:“姐姐可莫要再睡了,那法子行不通呀!”
郑渥丹听了,半眯起眼睛:“行不通?”
“可不是!流云还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一家人呢,”那女子的神情颇有些气急,“我差人递了消息过去,顾家母子虽说是极为惊惶,但却死活不愿去找绾凉姑娘帮忙。说绾凉姑娘是……是那下贱胚子,绝不能让她帮忙,说莫要把下贱气过给了顾府!”
郑渥丹不屑地扯扯嘴角,云淡风轻地道:“不打紧,让他们逞逞一时的威风吧。等这份威风劲儿过去了,他们自然也就只剩下奴颜婢膝了。”
“听渥丹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们那股子傲劲儿确有几分色厉内荏的味道。”流云沉思着点了点头。
“所以,”郑渥丹起身端坐,重新打理好头上的发饰,“等着就足够了。越是没人去打扰,他们的恐慌也就越强烈。”
之后也的确是如此。
不过是第二日的傍晚,绾凉便推开了郑渥丹的房门。
“我想好了,我要去京城。”她神色淡淡,俨然是一副深思熟虑后的模样。
郑渥丹把脸埋在手中茶盏迷蒙的雾气里,嘴角挑开一抹不可见的笑意。她微微抬头,平静地瞧着绾凉:“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绾凉别过脸去,垂下眸子答道:“也许是觉得这日子平淡得太过无味,去京城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是这个理。”郑渥丹低头垂开茶末,语气平缓。
“渥丹姐,”绾凉突然抬起头,不复先前平静的神色,像是下了极大地决心一般对郑渥丹说道,“你能帮我见到陇右道刺史吗?”
“陇右道刺史?”郑渥丹佯作疑惑地望着她,“你要见卢大人做什么?”
绾凉听她这样说,心下便明白她是认得此人的,便微微舒了一口气,道:“姐姐能帮我见到就好。我……有个朋友,家人的把柄被这卢大人我在手中,近日似有闻上之意。我想,能否趁此次宴请说上几句好话……我知道这卢大人会来这次宴饮。所以我想……”
“哪位朋友啊,竟是比我面子还大?”郑渥丹笑道。
绾凉听了这话,忙道:“也就算是浅有交情罢了。”
“你可糊弄不了我,这也能叫浅有交情?”郑渥丹见她抿着嘴不愿言说的样子,便也就不再追问,“罢了罢了,不想说便算了。你说的这事,我定会尽力的。”
“那此事便拜托姐姐了。”绾凉抿抿嘴,微笑道。
“只是,”郑渥丹顿了顿,又轻声道,“你一介歌伎,有些话到底不便去说。到了宴会上,你只管无意提起自己同顾府的小姐是金兰姐妹,情谊深重,让卢大人心意波动即可。余下的事情,我来安排吧。”
“谢谢渥丹姐,绾凉必结草衔环……”
“好了,你能去,就算是帮了我大忙啦。既然决定去了,那你便先回去收拾收拾吧,不日便要启程了。”
绾凉听了这话,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郑渥丹望着她离去,不由地叹了口气。
流云见绾凉离开了,便从卧间走了出来,对郑渥丹道:“渥丹姐这样做,不会让她起疑吗?说到底,姐姐也不过是咱们风月场的人物,绾凉劝不动,您又怎么劝动的呢?”
“你当真以为这绾凉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吗?别瞧着她平日里闷不声,这孩子,可通透着呢!”郑渥丹笑着解释道,“她只是不知我具体做了什么,但我郑渥丹在这飞花楼里做的是否只是风月之事,她心里是明白的。所以,她才会来求我,让我带她去见卢鸿卿。明白了?”
“原是这般……”
“还有,”郑渥丹偏过头,对流云道,“这次该带的东西都带上,此番去了京城,怕是许久不会再回来了。”
“啊?”流云惊异地瞪大眼睛,“一切都就绪了吗?”
“没有啊。可是,”郑渥丹顿了顿声,微微一笑道,“只在江城,能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