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表情。
“吃过饭没有?”她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手打开了电视。
“吃过了。”十里下意识的摆出正襟危坐的姿态,“妈,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于秀英调锁定了自己经常追的电视剧,拿起旁边打了一半的毛衣。她这织毛衣的技术练了几十年,已经到了卖油翁“唯手熟尔”的境界,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衣一边还能回应杜十里,一心三用完全没有障碍,“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我跟你说这个工作你爸爸托了不少人才定下来,你……”
“不是这个。”杜十里打断她的话,回头看了一眼杜长亭的房间,“我们到屋里去说吧。”
家庭主妇总是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敏锐度,虽然是一心三用,但并不妨碍于秀英从十里的语气中判断出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她手上的动作一停,转头看了十里一眼,就将毛线放下了,起身往主卧走时,还小声的抱怨了一句,“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十里没有理会这些细节。其实她现在有些紧张,但是已经做出的决定不会收回,她必须要做到这件对她而言意义重大的事。
到了房间里,于秀英没有坐下来,而是靠在衣柜旁边,狐疑的打量着十里,“你说实话,是不是在外面犯错了?”
不是犯错,但十里觉得,这件事对她而言,恐怕跟犯错也没什么区别。
她低下头,“妈,我谈了个朋友。”
“哦……”于秀英有些反应不过来,杜十里刚才的态度太严肃,她控制不住往糟糕的方向想,结果听到居然是这件事,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明显松得太早,没等她缓过来说什么,十里又道,“她是个姑娘。”
“什么?”于秀英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提高声音,“你再说一遍?”
“我想跟一个女孩过一辈子。”十里抬起头来看向她,眼神平静之中带着几分哀伤,因为早就已经预料到,不可能得到支持。
于秀英果然无法接受,她皱着眉,“你胡说八道什么?家里又没有逼你结婚的意思,找不到合适的就别着急,慢慢来就是,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十里没说话,只是冷静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于秀英抬手遮住脸,这是一个逃避的姿势,她的声音也有些不稳,“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但她毕竟被生活打磨了太多年,经历过许多事,脆弱也只是一时的,很快就冷静下来,看着杜十里,“那人是谁?杜十里,我问你,那个人是谁?!”
“这跟她没有关系。”十里说,“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春风甚至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所以杜十里这样做,并不是想让春风因此感动,或是用这件事去绑住她,求的是一己心安。
虽然,如果不是纪春风出现,她可能根本不会有勇气开这个口。
“怎么可能没关系?”于秀英毕竟很难接受这件事,声音渐渐尖锐起来,“你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带坏了你?!”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犯错”之后将责任推给别人,而不是让自己道歉,十里陡然生出一种很荒谬的感觉,因为以前这种待遇是杜长亭才有的,在她这里,不管对错,一律都该是她先低头。
“妈……”
“你别叫我妈!”于秀英几乎是在尖叫了。
十里皱了皱眉,往门外看了一眼,“您小声一点,吵到长亭了。”
于秀英的眉头死死皱着,她狠狠的盯着十里,咬着牙道,“你也知道这种事见不得人?”但终究还是放低了声音,不知道是为了杜十里,还是为了杜长亭。
“您可能不太了解同性恋这个群体,这不是什么毛病,是天生的。就像有人喜欢吃香菜,有人就受不了那个味道一样。”十里打开包,取出厚厚一摞书籍,“这些书上有介绍,您要是有时间,可以看一看。”
于秀英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拒绝,她将这一摞书都掀到了地上。
十里蹲下身,一本一本的捡起来,重新摆好,“我知道您或许不能接受这件事,但是妈,这是老天注定的,我也没有选择。”
她又取出了一张□□,“这是我所有的积蓄,总共有十万块,供长亭读完大学应该足够了。”
说完之后,又将□□放在那一摞书上。十里看了于秀英一眼,转头要走。
于秀英抓起□□扔了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要你的钱吗?你这是给了钱,就要跟这个家了断干净吗?!”
十里的脚步微微一顿,“我是姐姐,负责长亭的学费是应该的。至于我的事,您现在情绪很激动,恐怕也很难接受,还是等冷静一些再来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察觉到十里的意思,于秀英迅速的整理好了表情,站起来看向她,“你现在立刻……把这件事给我断了,然后搬回家来住!”
十里摇了摇头,继续往外走。打开主卧室的门时,她听见于秀英说,“杜十里,你听见没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