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般的皮肤仿佛被刀划开,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手指上粉色的指甲盖不断地脱落、生长、再脱落、再生长,掉落在黄土地上,又很快被风刮走。
当走到最中心处巨大的黑色棺柩附近时,月楚已经看不出是个人样了,他两腿发颤地跪倒在地上,艰难地伸出只剩白骨的手敲了敲棺盖。
“我受了重伤,能借你的地方躲一躲吗?”
里面没有动静。
月楚又说:“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咚的一声,他掉了进去,正面对上了躺在里面的血族之王。
那是一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人,苍白的皮肤宛如上好的冰晶雕刻而成,浑然天成的俊美五官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令人痴迷,银白色的长发如同丝绸般柔顺,安静地披在身后,像是月光凝聚成束。
可是再美丽的人在此刻的月楚眼里也什么都不是,因为饥渴已经占据了他的大脑,芬芳的血ye让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量的涎水滴落在血族之王黑色的衣袍上,如同绽放的死亡玫瑰。
他仰起头,毫不犹豫地咬上了血族之王的脖子。瞬间,鲜美的血ye顺着他干渴的喉咙流入了体内,宛如清泉般抚平了他的痛楚和燥热。
月楚着迷地半眯起眼睛,不受控制地吸食着,如果这只是个普通人类,恐怕就早已被他吸干了。随着血ye的补充,刚刚还破裂的伤口一点点地复原,gui裂的皮肤恢复到了原本的光滑美丽。
然而这份享受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阵大力袭来,他被甩到了棺壁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又被人掐住脖子按倒在地面,力气之大几乎要将他的喉咙压断。
月楚眼中一厉,调动全身的力量进行反抗,然而他的力量在血族之王的面前却如同陷入了泥潭,根本使不上劲儿。
他微微一愣,脖子被掐住的痛楚让他不得不仰起头。
月楚静静地与拉法对视,在那双眼睛里他看不见任何逃生的希望,可是就这么束手就擒也不是他的风格。他悄无声息地将全部力量集中在指尖,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然而就在这时,拉法却放开了他,银色的浓密睫毛宛如雪花般颤动一下,猩红的瞳孔里流露出些许疑惑。
“五代纯血?”
拉法的声音低沉悦耳,宛如大提琴般轻轻颤动。
月楚收回了力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与拉法拉开距离。他已经很久没遇见过如此强劲的敌人了,这份压制性的力量让他心生警惕。
本以为系统快把他坑死了,却没想到这个五代纯血的身份竟然真的救了他。
拉法审视着眼前的孩子,他一直以为纯血就只有希诺一个,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下竟还能遇见第二个。眼前的年轻血族受了很重的伤,他能够清楚地闻到他身上虚弱的味道,应该是被非常强大的猎人所伤。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这个孩子是不可能强行进入血族之王的沉睡地,因为在这里受到的伤害绝对比刚才受的伤还要重。
拉法喜欢有狠劲儿的孩子,这个年轻血族,聪明、沉稳、坚强,再加上纯粹的血脉,可以说是非常优秀了。
想到这,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希诺,那也是个五代纯血,强悍又美丽,是他属意的最佳继承人。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过得怎么样?
想到这,拉法血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
拉法:“过来。”
作为血族之王,拉法对仅存的纯血持绝对保护态度,他其实并不擅长同族里的幼崽打交道,那些年轻血族看到他之后都会宛如小鸡仔一般瑟瑟发抖。明明是关心的话,可是从拉法的嘴里说出来却硬邦邦的,不像是安抚,倒像是命令。
月楚抬起脸,有所顾虑地看着眼前的人。银色的月光透过没有盖紧的棺盖照进来,为他如雪般的脸庞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鸦羽般的黑色短发柔顺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那双猩红的亮色瞳孔里还带着警惕,却让拉法想起了暗冰泉的血池,澄净清澈。
血族之王苏醒的消息立刻引发了血族的震动,随之而来受到瞩目的还有月楚——这个被血族之王带回来的五代纯血。
拉法并没有专门去安排月楚,因为他很清楚,继承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希诺。他会庇佑月楚,但绝对不会让他生出不该拥有的想法。
拉法的态度很快让血族们明白了月楚的地位,原本面对另一个纯血的热情立刻消散,变成了冰冷的漠视。
月楚跟在一位侍女身后走过长长的走廊,灰白色的砖块拼接出典型的欧式风格,翠绿色的玫瑰枝干紧紧地缠绕在柱子上,优雅地吐出娇艳的花朵,为古老沉重的城堡装点出一抹艳色。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座城堡,这里的地形很复杂,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回环绕,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角落里时不时地闪过黑影,那是血族之王的眼线,无时无刻不在角落里紧盯着路过的人。
月楚遥望着耸立在最中心的高大古堡,淡淡地勾起嘴角,现在看来他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