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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时梨的眼睛很亮,左竞年有时候会在小窗口和他的眼神对上,每一次左竞年都会像被他吸住了一动不动。
他的母亲眼泪都快要哭干,看着他每天痛苦却无能为力,谁都无法想象燕时梨到底是怎么忍过那一次次地狱般的疼痛的。
医院里的人,都夸燕时梨坚强。
其实有时候燕时梨疼的狠了便会发出一点点音节,不是微弱痛苦的呻yin,而是像在叫谁的名字。
但是他们都没有听出来他在叫谁,只是想着,或许那就是他拼命想活下来的信念。
这样难捱的日子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左竞年甚至是有段时间疯狂做噩梦,便不再去看燕时梨。
等他自己恢复了一点,再次去医院的时候,见到了来探望燕时梨的江乐和韩浪。
左竞年和韩浪不是很熟,但在同一个圈子里,难免见过几回,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江乐也会认识燕时梨。
他和江乐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朋友了,直到高中才分开,尽管那样也还是经常一起约出去玩。
听江乐说,他们和燕时梨是高中同学,他是因为祁禾别认识的燕时梨。
左竞年听说过祁禾别,在S市上流圈的几乎都认识他,毕竟是真真正正得罪不起的人,还有就是在那场咒骂里,隐约听到过这三个字。
燕时梨,祁禾别还有韩浪三个人从小一块长大,江乐小时候跟着他们一起混过,而左竞年典型别人家的孩子,小时候性子就冷,就没跟他们一起玩过,就算有,估计也忘了。
韩浪在燕时梨刚出事的时候就来看过几次,不过没跟左竞年撞上,后面韩浪看望祁禾别的次数多,又因为在国外读书,所以就没怎么来过了。
他是第一次见到燕时梨痛苦的样子,跟江乐一起整个人都震住了,完全想不到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会是漂漂亮亮永远淡漠娇贵的燕时梨。
“他已经这样很久了,这几天还好一些,刚开始最难熬,好几次休克,被从鬼门关拉回来。”
左竞年说道,眼神带着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怜悯。
两人不忍心再看,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他们来的次数不多,但只要有时间回国就会来看看。
日子似乎被拉长了很多,后来燕时梨身体渐渐开始好转,左竞年也要结束国内的学习奔赴国外了。
观察燕时梨的那段时光一下子成为了左竞年前所未有的动力,他开始对生命有了敬畏之心,便更加努力的学习,更加珍重的对待每一次手术。
燕时梨休养的时候终于可以从无菌室里出来,不过他没什么力气,手脚都使不上劲,吃饭都需要人来喂。
左竞年在假期的时候都会回国,然后带着燕时梨活动。
因为身体受到的巨大伤害还有长时间的卧躺,燕时梨需要一段时间的类似于复健的治疗。
大多时候燕时梨都不说话,很沉默,如果是家里人或者是韩浪来了,便偶尔讲几句。
左竞年在他口中听到的最多的,就属‘祁禾别' 三个字。
一开始大家都不讲,瞒着不告诉他,等到燕时梨好的差不多了才敢告诉他祁禾别早就出国了。
韩浪还告诉了燕时梨祁禾别选择性失忆的事情,非常坚决且残忍的告诉了他。
祁禾别谁都记得,但是却唯独忘记了燕时梨。
那天燕时梨独自坐在病房里很久很久,左竞年不确定他有没有哭,也不确定他这几年拼命建立的信念有没有崩塌。
但他们都知道,燕时梨尽管身体好起来了,却再也难开心起来。
他像是被抽走了活力,整个人都变得Yin郁起来。
尤其是在知道祁禾别已经有了女朋友的时候,他终于爆发,再一次发了病。
自那之后,燕时梨就变得很容易生病,好不容易修复好的身子却因为持续低落抑郁的情绪而再次崩坏。
像是不堪负荷的机器人,需要人把他一遍遍翻新,清理生锈的地方,然后才能重新启动。
不过却再也不能跟刚生产出来的一样了。
更可惜的是,这并不能重新换一个。
第二十章我骗你干嘛
第二十章:我骗你干嘛
左竞年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他抬眼看了看吊瓶里的ye体下降了多少,然后又用手心去粗测燕时梨的体温。
应该是睡得不沉,在左竞年将手心放在他额头上的时候,燕时梨就轻轻发出了一声嘤咛。
左竞年皱了皱眉,对燕时梨完全没有降下去的体温有点烦躁,他拿了体温计给燕时梨测了一下,已经超过了挂水前的温度。
燕时梨每次发烧都会复发的很厉害,许久见不到好,起先他们会按照正常发烧的步骤来给他挂水退烧,但是次数多了之后难免遭到他家里人的反对。
挂水不比吃药,虽说是药也有三分毒,挂水对身体的伤害便更加严重,因为输的ye是进到血管里,然后经过心脏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