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干等着吃饭的人的意味,席湘疑惑地看了看张绵阳,自下而上的目光,好像张绵阳多上不得台面似的,而事实是张绵阳只是过分的白了,除此之外,比起她那个男朋友简直颜值爆到了银河系。
她问我:“他是谁?”
语气是带着质问意味的,我瞬间又不爽了。我非常不喜欢她这类自以为是的口吻,可是她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就Cao着这种口吻跟我说话,我居然忍了这么多年。
“噢,我和孟谖是男女朋友……关系。”张绵阳对“男女朋友”这奇葩的四个字念得出人意料地相当利落,掷地有声,他理所当然地替我回答了席湘的问题。
结果就是他话一落音,所有人八卦的眼神就伸向了我和那位仍坐着不知所云的妹子身上了,他们估计笃定了会看到一场原配打小三的戏。
听到张绵阳的答复,席湘再看向我的眼神里就多了一层玩味,冷哼一声,Yin阳怪气地说:“我还以为你把我看得有多重要呢,交了男朋友,也没见你跟我介绍。亏我还这么隆重地又是请你吃饭,又是跟你叙旧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说不定哪天就分了,留着让人看笑话吗?”我扯过包和外套,从他们两面夹击的人墙中撞了出去。
张绵阳追到门口,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同我解释,我心说爱咋咋地,我们两个充其量也只是互帮互助而已,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地道歉和解释,唯一对他心有怨怒的是,他居然当着席湘的面叫了我名字,还向席湘承认了我们的关系,这算什么?他带着的那个女伴又算什么?这不是把我的难堪放大了在席湘面前,由她羞辱吗?
我懒得理他,为了尽快摆脱他,我不得不奢侈地随手拦下了一辆风一样开过来的的士,像见到了救星似的立马钻了进去。
司机是个老手,一看我这架势就知道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虽然他的想法是错误的,但男朋友女朋友其实都是一类型,反正就是吵架了,得赶紧跑路。
本着欲要冰释前嫌的聚餐,刹那间黄成了秋天的稻谷。我望着车窗急速掠过的冰冷风物,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而车笔直地开出好远后,我还能在后视镜中看到张绵阳孤零零地站在饭店门口,望着这辆车驶出的方向。我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无以言说的快感。
豁达的人说,如果真正地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愿她幸福,祝她幸福,让你的爱,化作衷心的祈祷,佑她一生,这是无私的爱。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疯狂的爱,喜欢她,就必须得到她,如果得不到,那就毁掉吧,这样,谁都拥有不了她。
我是前者,对爱情莫名怀有憧憬,尽管我知道现实里呈现出的爱情都不如人意,甚至让人心灰意冷,对婚姻也抱着强烈敌意。但我们不可一概而论的对爱情下一个“假”的定义,真爱肯定是有的,能不能遇见,便另当别论了。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喜欢过一个人,或者说我喜欢上了她和另一个人的感情线,为他们的甜蜜欣喜,也为他们的破碎落泪。
我想,我这一辈子虽然没有经历过传说中痛彻心扉的爱情,但也为此感受到了失恋的恐慌。
闻令和席湘之于我,就是这样的存在。我相信,除了我,我们几个见证了他们感情历程的人也生着这般的愚蠢情怀。
他们分手后,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把苦情角色安在了闻令的头上,因为先行另结新欢的人是席湘。
我们总自以为是地觉得闻令肯定会非常痛苦,因为她很爱很爱的那个人抛弃了她,转眼就寻觅了新欢,而她还孤身一人。她一定会借酒浇愁,痛不欲生,她就算一个人静静地反锁在家里听一整天的音乐,其实她在找寻灵感,跟我们的揣测毫无关联,但我们就是认为,她在伤春悲秋,因为她的爱人离开了她。我们这类人神圣吗?一点儿也不,甚至恶心。
我们强行逼迫着他们为我们的YY买单,就算两人分手了,我们还不放过其中的任何一个,我们用我们的思维怜悯着闻令,又用怨恨的心绪抵抗着席湘。
我们这类恶心的人为自己生出的、对当事人的怜悯洋洋得意,并且无意识地变本加厉,闻令选择走出了我们的生活。
对于我们,我们可以不用再惺惺作态地把慰问她当作人生头等大事了,而对于闻令,简直是解脱了,她不用再看着我们悲伤的眼神时刻提醒着她被甩了的事实,也不用一直执着地在我们的认为里活在那段夭折的感情里,惶惶不得终日。
我要司机载着我绕远路,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先回家,回家肯定也不好受,我不如就坐在这暖和的车厢内潇洒地享受一回难得的夜景时间。
张绵阳目送我夺车仓皇而逃后,他仅仅在饭店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注视我离开的方向数秒,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座位。
他的神情讷讷的,事实上,他一天到晚也是这个谱。所以,真的很难看出他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而生出了什么别样的滋味。
和他今晚共进晚餐的女孩已经露出了凄楚的样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好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