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多作点。”
我妈真是一个相当了解我的人,她都不吝啬地要求我多作一点了。
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啊,我觉得我这样还算矜持的,至少我没问对方是否有车有房,虽然资料上写着,但总没有当事人亲口表述来得真实。
当然,我对对方到底有没有车和房真的不在意,我压根就是抱着相一次崩一次的心思去赶赴每一场相亲盛宴的,我那完全是为了任务,为了让我妈能炼就一颗金刚心。
在我和张绵阳抱着手机相谈甚欢的一个礼拜过后,我的微信聊天界面终于摆脱了各种公众号、群消息的连番轰炸以及和张绵阳的三言两语,蹦达出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卢沁,一个是席湘。
卢沁向我展示了她在西藏的那所校园,隔着屏幕,我都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寒冷,我原以为我待的这座城市就足够让我冷得坐卧难安了,当我看到那些纷纷细雪,我很庆幸我生活的城市在这个季节,还迎不上一夜大雪纷飞,我真的幸福极了,除了每天起床伸出脑袋探到那抹冷空气时会拖延那么几十分钟,导致上班迟到的次数几乎要成正比例上涨外,我没有因为冬天快要来临了有任何不适。
卢沁说:“谖谖,哎,我今天早上6点半去上早自习,6点半呢。差点晕倒在教室了,你知道教室里面的那种味道吗?真的无法形容,不是一般的难闻,学生基本都没洗过澡,真的,真的是一股子无法描述的味道,类似于公厕的味道,一点都没夸张,然后我真的呼吸不过来,最后十分钟我差点倒在讲台上,最后没办法,我自己跑到教室门口蹲了十分钟,今天一天都没Jing神。”然后是三个“大哭”的表情包。
那一刻,我仿佛又隔着屏幕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最要命的是,她立刻又给我发了张他们那儿的厕所照,而那个时间,我正捧着我妈给我煲的粥在喝,我一边烫得呼呼直吹,一边刷着手机往嘴巴里塞,我妈在我对面看我吃早饭,实在没忍住地点评了一句——“你吃得太难看了”。
“这么烫呢,妈,你吃一个优雅贵妇样给我看!”
我继续再接再励,埋头苦干,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默默算着我今天会不会迟到,而完全忽视了我刚刚看到的那张肮脏厕所照,说实话,要换作平常,我肯定是进不下食了的,谁知道我今天居然胃口这么好。
当我终于喝完那碗滚烫的粥,我妈又推了面包在我面前,“就吃一碗粥,很快就饿了,你再吃几块面包,明天早点起,我给你下面。”末了,又用怪异的眼神瞅着我,“真的不用妈妈送你去上班?”
“嗯嗯。才不要你送呢,我挤地铁挤得挺开心的。就是那里面的味道有点难闻。”
我胡乱地应着,然后拿起准备好的包和钥匙,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飞了出去。
我妈仍然端坐在餐桌前悠然自得地用她的那份早餐,后面那句话,她也只是随口说说,因为拿她的思路来理解就是我“活该”。
我妈现在可幸福了,公司就在她方圆十里以内,十分钟的路程,不仅如此,她只需要在公司按时打卡,至于坐办公这类事情就不需要劳累她了,她一般都窝在家里看那些狗血的言情剧,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她总以为只要我锲而不舍地相亲,一定会找到真命天子的。
我妈曾经想过要把我弄进她们公司去,其实对于这样一个经理级别的人来说,为亲生女儿谋一个职位易如反掌,就好比罗蔷在我妈妈所在的公司实习完全是因为她叔叔的那层关系,但是被我果断地拒绝了,我的理想不是在一个公司安安分分地待着,我比较向往有挑战性的工作,尽管我在面对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工作时,往往会把自己搞得生不如死,可是我乐意啊。
别看我妈现在幸福得开花,在她跟我爸刚离婚的那会,过得可艰难了。她开过理发店,做过饭店生意,最后都以破产告终,因为投资成本不大,所以破产也没让她对生活失掉信心,反而激起了她无穷的斗志,并且深刻认识到了一个道理,像她这样的人,不适合自己当老板,而是应该帮别人打工。
她到B市来发展,住过地下室,那时候我妈在的那家大公司的老总也在历劫,于是他们搭了个伴,才有了今天的辉煌。
所以说嘛,人肯定会苦尽甘来的,我羡慕我妈此间的优越,但我不想继承她的优越,我想成为像她那样的人,前堤是我绝不能靠她,只能靠自己努力。
我挤上地铁后,戴上耳机听音乐,因为卢沁后来又给我发了语音,我就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一边留心听着进站的广播,我是真怕我会坐过站,这样的事情我没少干过,结果就是火急火燎地冲进办公室,惹来同行一阵鄙夷的目光,毕竟我这么大个人了,虽然是刚刚毕业的,但说到底也是个社会人士了,得稳重一点。
卢沁和我说着她近来的一些琐事,她在那边过得很无聊,又没个可以说话的人,唯一一个能扯得上话的是一个同为汉族人的小伙子,去西藏已经有一两年了,她给我定义那是个和她有共同语言的小伙子的时候,她惊叫了一声:“他也看权力的游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