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一个德性。
他爸和他妈的婚姻早在十多年前就维持不下去了,那个严峻恶劣的当口,要不是因为谢择远要高考,他俩那张薄纸还会坚守到今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谢择远他妈是个没能力却很泼辣的主,她明着要争谢择远的抚养权,其实就是想拖着他爸,他妈狠起来,可不是管自个儿舒服的,她说她耗着不离婚,我妈就和谢择远他爸永远也走不到一块儿去。
没感情的婚姻虽然守着特别难受,但是她一看到我妈和他爸真就欢欢喜喜聚一堂了更难受,所以她拿着她的人老珠黄继续耗着,并且还把我妈当小三的事儿大肆扬说,后来传到了我爸那儿,我妈头一次有了羞耻之心。
我爸和我妈,是鲜少的好聚好散,我妈老家在农村,我爸现在还在农村,当年要不是我爸果断跟她一刀两断,我妈估计还在农村待着。
我妈和我爸十八岁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因为爱情啊,爱得死去活来,我姥爷不敢不答应,我妈可是拿着命在逼他,后来看到他们一拍两散,我姥爷解气的同时,又唏嘘,他的女儿今后得一个人过了,而且还是拖家带口。
每年回乡下去看姥爷姥姥,我妈隔老远看到我爸,那激动的小模样,就好像见着了亲兄弟,我妈这人或许是豁达吧,她对我爸的怨恨早就没了,只是压着一口气下不去。
我姥爷就不一样了,他心胸狭隘得跟什么似的,我妈还没争取到我抚养权的那会,我不得不跟着我爸和我那新妈过日子,顺便还得带带我那新妈的小儿子,我姥爷看到我,七窍生烟,一点儿也不想理会我。
我也懒得叫他,不过之后关系缓解了,我就是他心肝宝贝儿。只是如今回去,我姥爷看着我们这对孤寡母女,头疼。
尤其是知道我妈在外面给人当小三后,我姥爷见到我,喜欢得不得了,至于我妈,他吹胡子瞪眼地晾着,完全不愿搭理,我顿时地位升了好几阶。
我还在伤春悲秋地缅怀过去,我妈早提着谢叔叔上周送她的新款包包准备出门了,末了,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嚷:“发什么呆啊你,该收拾收拾出去了。要是这回没成,也别太伤心了,你是个什么货,你妈我清楚着呢,你就打电话给择远,要他带你出去转转,可千万别憋坏了。多好一周末,你说是吧。”
我“哦”了一声,然而根本不想动,也懒得回嘴。
这么多年了,我妈每次和谢叔叔约会的时候,都会捎上我和谢择远这两上千瓦的电灯泡,也亏着我们年少没当回事,他们约会他们的,我们两个还能手牵手地去玩耍。
但是现今不同了啊,谢择远交女朋友了,我还往他跟前晃,不说他女朋友会不会吃醋,他也没那个闲工夫招呼我,我又是个惹人嫌的,没得两边都不讨好,还是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活好呀。我又想念我那群知心姐妹花了,我肯定是老了,不然为什么会越来越怀念过去呢。
大学的暑假,我都被老妈拉去乡下,一过就是整整两个月,我还记得我在机场跟好姐妹们分开时,席湘那要死人的丧气脸,她一边做作地抹着眼泪花,一边捏着我的手说:“农村是哪个城市丫?居然能坐飞机过去?赶明儿我有空了,我第一个去看你。你可别晒黑了,莫要饿瘦了,你自己不心疼,我们看着难受丫。”
请原谅她那段时间神经质地在追红楼梦,鬼也不知道她的脑回路,反正就是她后来的神态言语都很“红楼梦”,幸亏这货看的不是什么水浒传,不然有得让人发怵,其实我更怕她扛把金刀。
其他几个一时间都沉默了,她们当然知道“农村”是个抽象概念词,只是没想到有一个比她们白痴不知多少倍的人混迹其中,让她们忽然好生难堪。
我拨掉席湘的手,真是谢谢这位姑nainai了,我说:“您千万别来,农村这座城市可大着呢,我怕您迷路。”然后我气愤地走向了登机口。
时隔五年,我当初去乡下每回都要走一遭的机场,有一个戴着墨镜、推着一个行李箱、衣着时尚的大长腿迈步走了出来。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和她同等的身高,是去接机的谢择远,他整张脸看上去喜气洋洋的,很给人一种“人逢喜事Jing神爽”的状态,因此机场的各位旅客们都颇是好奇地拿目光追随了他一路,不过他走得像是去赶集似的,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有着猜测性质的视线。
倒是他身边的那位,尽管戴着墨镜,也叠了叠眉头,并开玩笑地说:“他们该不会以为我是哪个即使是过气了也要Jing心来一波机场秀的明星吧?”
谢择远目不斜视,尽可能清心寡欲地分散掉那些若有若攀附在身的打量,极是镇定地说:“也许他们就是单纯地觉得我长得帅,所以多看了几眼。”
“……短短几年不见的工夫,你还是皮硬得跟刚刚从土里挖掘出来的金刚石一样。”
谢择远:“……说话毒成这样,难怪单身。”
“看来这几年你也不好过,是天天被孟谖那条毒蛇慰问吗?”大长腿终于肯摘掉那副墨镜了,她取下墨镜的时候,还特意撩了撩头发,但手法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