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亭顿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浮现同样的声音:“乖,再说一遍。”
这句话好像也是姚灿说的,那么是在什么时候说的呢,她为什么不记得了?她说了什么,姚灿才让她再说一遍?
姚灿叫她,声音里有几分小心翼翼:“容亭……你还在吗?”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厚颜说出来那句话的容亭,神色原本还算镇静,此刻却忽然脸红了,结结巴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啊……在的,剧组收工了,我要走了。”
姚灿似乎有点生气,叫了她一声:“容亭!”
容亭其实站在原地根本没有走半步,脚尖在沙面上转了几个圈,简直像个土拔鼠,想打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嗯……那个什么,我真的要走了,回、回来去看你好不好?”
姚灿顿了一下,还是有一些不甘愿:“好,等你回来。”
容亭嗯了一声,说了再见,挂了电话。她一低头,就看见自己鞋子上沾满了沙子,眼前还有脚尖在沙面上用力挖出来的坑,愣了一下,抿唇笑了,真是土拔鼠啊。
赵澜看见容亭走过来的时候,感觉拿了个温热的shi毛巾给她擦擦脸,忍不住说:“我的姐啊,你对你的脸可上点心吧,待会被沙漠的风都给刮糙了!”
容亭接过毛巾,自己认真擦了一下:“嗯,我知道的。”
她手一顿,似乎想起来什么,嘴角扬起来:“不过也没什么,糙一点也不怕,反正有人不在意这么多。”
赵澜一愣:“谁啊?”
容亭抿抿唇,努力把自己那笑容憋回去:“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吧。”
赵澜偏过头看她:“你今天可有点不正常?”
容亭没理她,抬了抬自己的脚,给她看自己的鞋子:“我的小白鞋进了好多沙,得洗洗了。”
赵澜瞪大了眼睛:“今天下午你不是没怎么走动吗,更加没有动作戏,鞋子怎么会这样?穿着是不是硌死啦!”
她边说边让容亭坐下换鞋,容亭却毫不在意的摇摇头:“没事,刚才自己弄的,给自己打了个洞。”
赵澜:“……”
一本正经着胡说八道的老干部!
容亭哼起了歌,笑眯眯的,眼睛弯弯的像月牙,看着夕阳拖着最后一缕光,恋恋不舍的坠入地平线以下。她忽然在想,时间要是能过的快点就好了。
接下来的数十天,剧组转移阵地,继续取景。高强度的拍摄让容亭又瘦了好多斤,杀青那天容亭心里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演出了她心里那个角色该有的样子。
她回到家那天,站在镜子前换衣服,换了好几件裙子,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真的觉得自己瘦了不少,衣服都有些撑不起来了。
换来换去都不满意,容亭最后干脆抛弃了裙子,换了一件衬衫,还是干净利落的挽成七分袖,先前长过肩头的长发因为剧中角色需要减短了不少,最后甚至直接剪成了短发,更加英姿飒爽起来。
容亭看了看自己这身装扮觉得非常满意,在微博上放了一张自拍,果然过了一会,粉丝们都在评论说每天都在被掰弯,每天都想要嫁给她!
容亭笑笑,觉得心情更好,觉得自己实在太帅了,帅到让人不得不弯啊。
她回来前给姚灿打了个电话,刚才姚灿最近也上完节目回来,刚好在家里休息。容亭不得不兑现自己先前电话里说的承诺,要去看看她。再说以后,姚灿怕是要炸毛了。
很久很久,没见面了。
太久了,容亭甚至在想,她看见姚灿那一瞬间会觉得陌生吗?先前说话的那种熟稔的感觉会不会早就消失了,再次陷入那种初见时沉默之中。
容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又觉得自己这种紧张的情绪有点可笑。不就朋友之间见个面,至于吗?
等她开车到姚灿住的小区外面时,姚灿竟然站在下面等她。
七月的阳光只能用毒辣两个字来形容。天际一丝浮云都没有,只有一轮烈日明晃晃的悬在天空正中,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光芒,全都照向了大地。
路边的高大的香樟树枝叶繁茂,知了从早到晚,都在孜孜不倦的鸣叫。浓密的树荫洒在路上,落下深深浅浅的Yin影。
容亭看见姚灿的时候,她穿着白色的小裙子和细跟的白色皮鞋,裙子是容亭从东南亚给她寄的那件,裙角绣着灵动的小鹿和茂密的草木。
当时和顾明远逛夜市,容亭一眼就看着了这件裙子,感觉它适合姚灿,果然,她的眼光很准,姚灿穿着很好看。
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大概是等了太无聊了,一会迈一步一会又迈一步,在树荫间隙走来走去,背对着容亭,清瘦的身影干干净净,裙角随着她的步伐飘荡。盛夏的阳光炽热又明朗,透过树叶间隙落下来,打在她身上,暖黄色的阳光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淡淡光辉。
容亭没出声,就站在路边,站在香樟树下,看姚灿的背影。
她的心里很久都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