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脏骤然一跳,也是半晌,浮宵点头,道:“好。”
没有惊动任何人,夜色如水,冷风阵阵,二人走在夜色中。
浮宵穿得薄,手指都有些冻僵,一路却也一言未发。
明月夜,短松冈。
非松,他将她安葬在一片梅林中。
冷郁馥香,似她幽幽香魂。
墓前还有不久前曾洒扫的痕迹,二人一前一后地顿下。
“你……叫她一声吧。”将香与火折递与浮宵,无意触到她寒玉般的手,微微停滞片刻。
浮宵接过,沉默点起,没有回他的话,拜了三拜,随后直直跪下。再三叩首,才轻轻唤出一句:“娘。”
冷风吹起她瀑落长发,逝人最后心愿,青烟缭绕不散。
都是心愿已偿。
良久,浮宵起身,昏睡三天又撑着走了这几步,身子无力,不由踉跄一下,眼看就要摔倒,便被一双温厚的手扶住。诧异向那人看去,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退步。
他不会不计较,她不会原谅靠近。
今生无解。因为那个远走的人,再不会回来。
沉默又是一路,月影摇晃,寒风呼嚎,竹柏纵影,不约而同地想念着一个人。
回去依然没有惊动任何人,默然分叉,都知自此以后陌路天涯,但任谁也不会后悔。
压下心底那一点晦涩不明的心绪,浮宵快步回到先前厢房。
却见流宛已经阖了眼,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未有披盖。
浮宵蹙眉,想来是自己走后一直等着,又不肯乖乖盖好被子。因为流宛睡着时,除了抱着她不撒手,睡相勉强是……算可爱的。除了黏人一些,倒也不爱乱动。
放轻脚步走过去,想要给她盖好被子便走,谁料腰上被人一揽,浮宵实在无力,便被带到了床上。
再看,小狐狸哪里有半分困倦,狡黠灵动的双眸满是得意。
浮宵捏捏她的鼻子,道:“还学会骗人了?嗯?”
抱紧浮宵腰肢,娇声道:“没骗姐姐,我确实才醒呀。谁叫你那么久都不回来。”
“嗯,我的错,那早些歇下好不好?”浮宵软声哄道,无心辩解。
“好。”流宛应得极好,却半点也不松开,看上去半点没有放人的打算。
“还不放手?”浮宵无奈道。
“姐姐身上那么冷,暖好再放。”流宛愈发有理有据。
浮宵依言由她抱着,尽管心中从来清楚。
约摸一刻,浮宵轻声道:“这下可以松了?”
流宛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轻笑着掖好被子,摸摸那三天不见的容颜,道:“我明日再过来。”
“姐姐不与我一起?”流宛即刻捉住了浮宵的手。
“嗯,你好生休憩,我怕压到你伤口。半个晚上,明早,很快。”浮宵安抚道,轻捏了捏流宛脸颊。
思量片刻,流宛目光戚戚,道:“姐姐一定要早点过来,见不到你我心慌。”
浮宵失笑,心中略略又有些酸楚,口中只应道:“好,我早些过来,再不放我可就起不来了。”
第76章 在乎
快步再回了去,屋内烛火已被燃起,榻上也已平展,还放着一套叠好的衣衫。
贴心是贴心,但浮宵不想在此多待一刻。
闩门换好衣衫,静默躺在床上等天亮来临。她已经昏睡很久,一时半会儿大抵轻易睡不去。
腹中不知为何不算太饥饿,猜想是昏迷时喂食过粥汤一类。
可回想的东西不多,但亦不算少。
其实很诧异于他会放过自己,血缘上是父女,实则半分感情也无。
乏软无力,本以为今夜是怎么都不能成眠,谁知渐渐困倦,不能清明,慢慢入睡。
再醒来时,屋外阳光已透过明瓦,斜斜在地上铺一层金辉。
在楼中算是起早,放在寻常家中却是极晚的了。浮宵坐起,撑着头想教剩余困倦快些散去。清醒后,下榻走到门边开了门。人在屋檐下,素日再普通的应需也有些尴尬。
才开了门,在这里稍熟一些的面孔便映入眼中。
瞳中惊讶情绪闪过一霎,随后走到浮宵面前自然道:“姑娘起了?那位姑娘也醒了,吵……说要见姑娘。”
浮宵没有漏掉她及时咽回的话,流宛闹气要见自己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油然而生。不觉一笑,把旁人看了个呆愣。
愣过一愣,栖蝶道:“姑娘还是先用了饭再去吧,不差这一时半刻。”
浮宵点头,道:“多谢。”
很快洗漱用膳,仓促赶了过去,就见闹气的那人埋在被中,缩成一团。
见她来了,本来劝解的人也松口气,默默留下东西退了下去,房中便又只剩二人。
浮宵看得好笑,不知这人昨天应得好好的,怎生一早不见就闹气?但浮宵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