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我不能好好说话?”
“病死趁早!”
“又不要你收尸。”领家说着,似是懒于再废口舌,想要径直越过妈妈走出门去。
她也的确走过去了,却忽然又想到什么一般,回首凝视千树春,盼他莫讲,只求她们继续误会下去。
谁料就是这一眼,便将妈妈尚余的礼数客套烧殆,冷笑着对千树春道声自便,而后扯着那个另她怒火中烧的人就近折进院中假山后,将人抵在山石上,冷冷瞪她,一句话也不说。
“风吹傻了?”领家蹙眉冷声道,身后的山石将她硌得生疼。
“是傻了,傻到竟看不出来你想男人了。”妈妈冷笑,眼中冷火滚烧,既是冰凉,又是怒火中烧。烧得她分明知晓并非如此,却还要吐出伤人的话语,还要做出伤她的事。
领家说的没错,妈妈确实是怨,怨她多年冷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不敢面对,于是更怨。未曾想过,正是如此,才一直亲手推开了她,将两人的感情结成解不开的死结。殊不知,只要她肯睁眼看看,那人还在彼岸。
风中吹冷的手触及微凉肌肤,领家惊愕神情,曾经深信的不敢置信。妈妈依然冷笑着,直探进那一片温腻,半点温存未有,刺了进去。
领家的脸一瞬惨白,既是痛的,又是不敢相信的。
“萦……絮?”每个字自喉中挤出都艰难异常,干涩异常,像是迷失大漠中的人干涸的嗓中最后能出口的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又是深入一寸,全然没了进去。领家闭上眼,临阖的那一眼教妈妈心慌。
当年她差些见不到她时,她也是一样的眼神,黯淡又毫无生气的绝望。
可她毕竟已经做出来了,不可挽回。平生难得后悔,这是第二回 。
“死人样子作给谁看?”既已如此,她愿她再多恨她一点。
全然将身体重量放在了身后假山上,竭力抑制,唇咬出血了亦不肯出声,只在妈妈又刻意加了根手指时才崩溃咽道:“萦絮——”声音已隐隐带了些哭腔,全然不是平日刻薄冷漠的模样,而是惹人□□,绝望的别样惑人脆弱,像是风露中将堪堪飘落入泥的花,眼中还含着一夜清露。
不觉放缓了动作,甚至慢慢停下,感受那人颤身栽到自己怀中,她想她还是不后悔。她不喜欢后悔,人生最不能做的事便是后悔。
她欲要抱住她,她欲要推开她。最终她抱住了,她未能推开。
想要将手退出来,动作一下那人便是一阵轻颤。很痛吧,她也很痛。
谁知下一霎,却被人绝望抱紧,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的力气,不由让她想要,深入到她骨子里。
谁料突然传来人声。
极轻脚步声响,混着此时怀中人的轻喘低yin,寒风依然凛冽,手下却炙热无比。萦絮笑了一声,再入一根。或许抵死缠绵,不外如是。
怀中人已克制不住的哭yin出声,低低切切,落入耳中格外分明,隔绝一切。然而她还是没求她,无论她怎样做也得不到一丝回应。她坏心的勾了勾,她近来刚巧指甲未修,而那脚步声亦越来越近。
“萦絮,别这样……”沉雁哭腔低声切求道,最柔软地带被人如此对待,自然不是什么舒服好过。
妈妈不动声色,不作回答,而是又撑入一指,才冷笑道:“不是想男人么?我帮帮你。”
面上是绝望妩媚的绯色,即使如此,亦无法自抑的惨白一瞬,彻底绝望前,听得那人附耳道:“这么伤心做什么呢?我不过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话嘲讥讽,毫不粉饰太平,却掩饰了自己真情。
领家终于万念俱灰。
脚步声停下,临近,大抵不过半丈之遥。
身也痛心也痛,每一瞬都变得格外漫长煎熬,好在不过片刻,脚步便渐渐远了。等到声音远去,领家再不压抑破碎□□,声声入了自己耳,声声不知入了谁的心。这很羞耻,但也没什么好羞耻,萦絮不是想听?她便叫给她听。反正尊严亲手被最相信的人践踏,那也没什么了。
本不是生就放荡,但纵如此,又如何?
生当放荡。
虽则多半是痛,但也久是空旷,自那年后更是从未想。但感觉绝然足够强烈,除那未碰她身体任何一处,却是不容置疑的全面侵占。
事毕,抱抵着人在山石上歇息。那人的泪始终未落,她的泪在这相拥远距中落下。明明就在自己怀中,可却感觉,那么远。
好在她看不见。
也许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她的痛苦绝望其实都看在眼里,她的声音更是全数痛苦,没有一丝欢愉,听的人也很痛。沉默待到领家应能站稳,妈妈松手放开,先前神情早已不见,只剩空虚冷漠。
“自己滚回……”话还未说完,因着不敢看那双眼垂首,无意瞟到手上血色,即刻僵在了原地。
然而她未反应过来时,那人只是淡漠看她一眼,便轻推开她无力踉跄着走了。
“沉雁!”急忙反身扯住了人,顺着力道不情不愿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