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地方不像磨子岭,这世道也没有以前那样坏,好的, 不好的,都掩盖在深处,叫人不得而知。
家里头除了她老娘和女儿俩人一老一小不适婚外,就她一个单着的,成天跟孤魂野鬼一样这晃荡一下,那逛荡两下。
她老娘寒着脸就跟看不见似的任她游荡,她三哥却不明就里,在一次她又从沙谷巷的邮局里无功而返幽幽地飘回来后,忍不住拉住她,忧心说,“妹子,你有什么烦心事,跟哥说说,哥替你解决。你看你成天魂不守舍的,人见着也瘦了不少,到底是怎么了?”
“哎,我没什么啊,就是最近不是天冷么,我怕冻,就不想伸手拿碗盛东西吃。”
她这理由比较奇葩,一般人都不会信,可她三哥人老实,竟然真的信了,拉着她,不由分说就往外头走。
她赶紧出声问,“哎,哥你拉我去哪儿啊?”
“去衣裳店里头给你买衣裳啊。”她三哥头也不回地说,“你看你手上的那个手套,线都松掉了,听牧牧说,袜子也是,这样能不冷么,走,哥带你去买新的。”
“哎,我还有一双皮手套的。哥你不是要结婚了么,有钱都留给以后的嫂子使吧。”郁泉秋听得心窝子暖乎乎的,她三哥对她是真好,不过,她的手套袜子都是医师送的,唯一的念想了,她不想再把它们丢了。
“看你说得是什么话,哥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疼你疼谁,再说,哥攒得有钱呢,你别怕给哥花钱。”
她和她三哥性子都随她老娘,风风火火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打定主意要给她买棉衣棉袜以后,拉着她跑遍了沙谷巷。
不过沙谷巷毕竟是个小城,就是跑遍了每个店,都没有找到让她哥满意的衣裳。
看她哥郁闷得不行,张罗着要带她往离沙谷巷不远的市里赶,给她买衣裳时,她赶紧劝他,“哥,这些棉衣还不错的,就在这儿买就成了。”
“不行,我妹妹长得俏,怎么着也得穿衣橱里头模特穿得衣裳才行。这些衣裳看起来就和老太太穿得似的,太老气!哥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
她哥比较死心眼,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当即和沙谷巷粮站里头运粮的师傅商量好,俩人一道顺了运粮食的车往隔壁市里头赶。
为了件衣裳这样兴师动众的,郁小同志这还是头一回经历。
好在沙谷巷距离市里头没多远,粮站里头的车又怪快的,一小时就到了。
她哥给了那粮站的师傅五毛钱,拉着她跑去吃了顿饭,才带着她在市里头漫天的跑。
她不想动弹,可她哥积极的厉害,她只能顺着她哥,跟着他到市里面四处扭。
她三哥在码头边的城市边上打拼了近十年,看东西的眼光标准也就随了城里头的人,高端得很。她看上的,他看不上,不是嫌弃衣裳颜色土气,就是嫌弃设计不好,俩人一路挑挑拣拣的,不知不觉地就扭到了市里头最大的百货商场里。
看着商场立在外头巨大显眼的牌子,她赶紧一把拉住她哥,很正经的跟他讲,“哥,这里头的要是再不好,咱们就给妈买件衣裳然后就走吧。我实在是转不动了,腿都要断了。”
“哎,泉秋,你们女孩儿家不都喜欢逛着买衣裳么。”
听见她这样说,她哥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过也没说啥,只笑呵呵地道,“成成成,这要是在这里再找不到合适我妹子穿的衣裳,哥往后给你到省城里头找,哥就不信了,我妹子长得这样水灵,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衣裳!”
“行了哥,哪有你这样夸自家人的。叫人家听了多不好意思。”
她难得脸皮薄了一回,推着她三哥的肩膀,“哥咱们快进去吧,眼看日头要落了呢。”
“哎,你别推哥啊,哥自己会走。”
和她哥笑笑闹闹地往里头走的时候,不意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唤,“郁姐!”
她闻声转过脸去,就见她的老熟人小六姑娘,从卖药品的柜台后头走出来,拖着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一脸惊喜地向她蹦蹦跳跳走过来,“郁姐,真的是你啊!”
“六姑娘,好久不见啊。”毕竟六姑娘那些时候跟她混得不错,走了以后也经常和她写信,看见这妮子,郁泉秋也像看见妹妹似的,笑呵呵招呼了她一句。
本来想跟她打声招呼就拉着她哥走的,谁知小六姑娘语不惊人死不休,看了一边站着的她哥一眼,顿时促狭地笑了笑,对她挤眉弄眼说,“哎,郁姐,这是你新找的男人啊?看起来比李建魁还要凶还要壮哎,原来郁姐你一直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啊。”
什么叫她新找的男人,她的男人难道有很多吗?
郁泉秋抽抽嘴角,给她介绍说,“这是我三哥。”
她三哥也在一边笑了笑,帮腔说,“小姑娘你眼神儿不好使啊。”
“哎,原来是我搞错了啊。郁姐不好意思啊。”小六姑娘吐吐舌头,一副乖巧可人的可怜样儿。
“行了行了。”多久没见,六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