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如意丈夫的。”
转眼间,她变脸比脸谱变得都快,从对她凶神恶煞一转而变,笑得两只载了泓水的眼睛眯起来,异常热情地接了她的东西。
都是变脸,奇怪的是,兰善文看她,却没有对那些大娘前后判若两人一样的厌恶感,可能,是她给人的感觉怪真的。
兰善文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藏在母亲身后的小不点儿可能看见母亲对这位阿姨挺热心,也怯生生地伸出白嫩的小手,害羞地伸到她眼前,“阿姨,阿姨,吃…吃糖。”
藏在她小小手心的赫然是一颗滚了玉米面的白色糖饼,明显不是她昨天给她的。
兰善文疼爱地摸摸她的脸,“你吃吧,阿姨不喜欢吃糖,对了,这是什么糖,阿姨怎么没见过啊?”
“妈妈说,这叫麦芽糖,是…是妈妈昨天拿一尺布和林家阿伯换的。”女孩子害羞低头慢慢说着,又依赖地抱紧了郁泉秋的腿。
“是吗?”兰善文淡淡笑了笑。
麦芽糖,她也会做啊,要什么一尺布来换,她昨天不是给了一大袋糖么。
棉布,也很贵的啊。非要跟她争这口气。
郁泉秋这个女人,可真是……倔。
正想着,正主就冷哼了一声,看她道,“兰医师可别瞧不起人,麦芽糖不比你那花花绿绿的糖好吃多了。”
是啊,好吃,都好吃。都是糖,哪里会有苦的不好吃的?
女人,都是女人,哪里有高低贵贱的分头?
她有她的情郎送的水果糖,她没得丈夫,也不想人疼,自个儿还不能拿工钱扯一尺布给人家换吗?
她自己的女儿,难道还得人家给她养吗?
一屋子的女人,小的,大的,有娃娃的,还没谈过恋爱的。
最后都会在一个黄昏的雨后,入黄土,埋掉,烂掉的。
兰善文忧郁笑了一下,没反驳。
这时,小六姑娘的声音又从身后巴巴地传了过来,晃动着她两条白花花的腿,嘟囔,“兰医师,我想跟你上床,兰医师。”
……好吧,还是有区别的,起码,还有一个是想要和女人上床的……女人。
听见这话,兰善文一阵尴尬,而抱着母亲的女孩儿,则好奇地看看椅子上被绑起来的小六姑娘,脆声声问道,“妈妈,什么叫上床?”
上床嘛,无非就是大家睡在一个炕上,盖着棉被纯聊天,从今儿个的隐逸见闻谈到人生理想,从花花草草谈到天上的月亮勾子。
哎呦你看那月亮多圆哦,跟个大饼似的。
蘸上芝麻酱的饼,嚼起来就脆脆的,让人下巴劾子里的酸水都快像白娘娘水淹金山寺一样了!
——去他nainai的!她虽然说不大会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她还是懂这些话的意思的!
神他妈的小六姑娘,当着孩子的面儿说这些,她是烂到沟里无所谓了,可牧牧今年才五岁!
郁泉秋脸色忽然Yin了下来。女孩儿见妈妈神色不好也不敢再问,依旧是抱着她,却好奇地藏了一只眼睛,偷偷看椅子上的姐姐,不明白她为什么把衣裳脱了。
小六姑娘还在叫唤,也不知是真春心荡漾了,还是纯心给兰善文找膈应,一声儿比一声儿调子拉的长,吴颂竹听得心烦,索性捂着耳朵躲到屋里去了。
兰善文也烦,可她一贯的温柔脾性,让她说重话她也不会,只能像老学究一样,一点一点给她讲道理,不管小六姑娘有没有听进去。
礼义廉耻还没给她说完,就听“哗啦啦”一声响,一盆水从天而降落在小六姑娘的身上,淋得她落汤鸡似的,脖子一缩,“哇哇”叫唤起来。
郁泉秋一手拿着瓷盆,一手拿了不知从哪里找过来的长竹竿,冷着脸把手里竹竿丢到她眼前,“你不是想找人么,就这样从这屋里出去,那些男人保准成群结队的要来上你,再不济,我这还有根晾衣竿,你自己捅着试试!别见天的在孩子面前发/sao!”
叫她一泼一骂,先前还大惊小怪叫着的小六姑娘也不再嚷不再动了,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笑了,“好嘛,郁姐你也别气,我下次再不说了就是了。”
“我可不管你下次说不说,你要说,你出去说给外头的男人听去。”
郁泉秋冷笑一下,转身抱起女儿,严肃教她,“牧牧,将才的话,你一句都不许学,听见没有?”
“听见了。”女孩儿小声道。
“乖,跟妈回去吧。”欣慰地摸摸她的头,郁泉秋笑道。
没走两步,忽然怀里的女孩儿叫起来,“妈妈,咱们还没谢谢兰阿姨呢。”
叫女儿一提醒,郁泉秋这才想起来,她过来这边是为了感谢兰善文在厂长面前替她说了好话的。
虽说她不大待见这医师,可她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转身想把口袋里的粮票给她一些,却见那个眉目清浅的医师,正拿着自己宝蓝色的手帕替shi成一团的小六姑娘擦脸上的水珠,顺带替她松下绳子。
小六姑娘都笑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