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到膝上。
自己无力反驳,她说的没错,她是被强迫的,可若是对方是她不喜欢的人呢?若是自己与她没有婚约,强迫她的人是自己,她会顺从吗?
高黎昕耷拉着眼皮看了她一眼,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揪着这些过去不放在做什么?如此反反复复地折磨自己,也同样在折磨着她。
方才这么一折腾,疲累的心算是静了下来,高黎昕拖着乏力地身子往一旁挪动了两步,两人的身上还缠着红结,楚莹宣顺着她的牵扯,忽地软着身子跌坐在了地上,闷闷地哼了声,似是摔疼了。
楚莹宣未顾得上身上的疼痛,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居高临下的高黎昕,静等着她的回应,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高黎昕俯身将两人身上缠紧的红结解开了,伸手将坐在地上的楚莹宣扶抱到了凳子上,“你用过膳后,自己先歇息吧!”
高黎昕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没了方才激动的情绪,平稳了许多。
高黎昕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眼神未曾与对方相遇过,转身的空档,楚莹宣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既已知晓了一切,又觉得我是不可原谅之人,为何之前会对我好,让我误以为你是真的重新接受了我。”
高黎昕身子轻转,再抬头扫向满屋的火红,晃了她的眼,她长吁一声,深喘了喘,“因为我对你却是存着情,是真的想要与你好的。”高黎昕垂着声,提不起半分的力气,“但此情此景将我努力强压在心底的不甘又重新勾了起来。”
她顿了顿,房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高黎昕低头与她对视着,“自那日知晓了你的重生,我就一直在等着你的坦白。”
“好在,你终于是坦白了。”
她缓缓地往后仰起头,双眸轻阖,对着冰冷的空气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一口气似是卸尽了她浑身积蓄的所有力量。再睁开眼时,房顶落入眼中的大红喜绸在她的头顶飞速地旋转,高黎昕晃了晃身子,只觉头脑一阵晕眩。
“你没事吧?”看着她失了力气的身子摇摇欲坠,楚莹宣下意识地便伸手扶住了她。缓了这么久,楚莹宣也总算是从方才的惶惶然中清醒了过来。
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
高黎昕胳膊往怀里拐了下,挣开楚莹宣的手,轻摆了摆手,嘴角牵起无奈的笑,“我还不能倒下,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楚莹宣知道她所说的很多事指的是什么,她们今日的遭遇不都是拜高瑾所赐吗?
楚莹宣抿了抿唇,嘴角往上牵了牵,却又苦涩地落了回去,心里一片悸动的痛,但却是有些舒然,不管对方事先知不知情,她终于算是将整颗心都坦白给了她,哪怕她可能会将对方推得更远。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红底缎嵌金纹霞帔,好在今生,她是干净的。
“还是那句话,我可以等,我也愿意为自己的过去接受你的惩罚。”她颤着指尖再次抚上高黎昕的胳膊,“我只求你别再推开我,哪怕你不愿理我,也没有关系,我只要能静静地待在你的身边就好。”
楚莹宣小心翼翼地恳求着,手指往上轻抬,想要替高黎昕抚平她眉宇间的愁锁,又怕惊了她,还是颤抖着往回缩了缩,“求你别再折磨自己的心了,不愿做的事便不要去勉强自己。”
楚莹宣忍着钻心的痛垂下头,包括不愿再与自己亲近,也不要再违着心去勉强。她不想看她痛苦的样子。
高黎昕愣了愣,照着先前的情形来看,她是没想到最终她们还能平心静气地讲话,屋内再次陷入寂静,好一会儿,她才回了声,“好!”
高黎昕挪开步子,没再看她,脚步凝重地往门口走去。楚莹宣就这样呆立在桌前,眼睁睁地看着她离自己渐行渐远,未再开口挽留。
行至门口时,高黎昕却忽然顿住了,侧耳细听,门外不远处再次响起清脆的竹竿相敲声,只是比先前的急促了些。
高黎昕怔了下,回头看了眼讶然地望着她的楚莹宣,开门踏出了门外。
高黎昕站在门口,迎面便顶上一阵凛冽的寒风,不知是从哪里席卷而来,裹挟着红砖瓦砾上的冰凉,肆虐地略过她灼烫的脸颊,这一冷一热的刺激惊得她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她双眼睁了睁,目光所及的的不远处,明澈的月光下,三个瑟缩着身子的黑影正向着她的方向逼近。
待三人近了跟前,借着长信宫灯朦胧的光晕,眼前的视线才总算是明了了些。
“殿下!”纵使殿外凛风不止,寒意切切,纪柔抬头看向高黎昕的一张小脸上还是漾出了朵朵红晕。
见她脸上有些羞赧的神色,高黎昕蹙着眉扭头看向跟在纪柔身旁的两人,待看清她们脸上讪讪的笑后,高黎昕心头一震,向后踉跄了两步。
高黎昕会意,此二人是皇后派来听房的两位嬷嬷。
听房是传承已久的婚俗,婚房无人听房易无后。
虽然她们都是女子,但这婚俗不可破,更何况皇室本就人丁稀薄,皇后如此也定是皇上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