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九出事那天,苏衡一直在房内,这并不稀奇,鬼嘛,手段总是要多些。
而能请来道士的九公主玉颂和,借着自己女子的身份,平日里做了诸多的事旁人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这次虽然她依然可以凭着说辞蒙混过关,可是,老皇帝应该也会注意到,他这个备受宠爱,明媚爽朗的小女儿,似乎不是那么天真可爱。
慢慢地来,元嘉想,他从不着急。先让这两人放松一会儿,等到老皇帝十月初九的千秋节时,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眼下,还是把小将军养好吧。
想着这些事,元嘉回到了院子里,上完朝回来,日头开始烈起来,快八月份的皇城,让元嘉出了一身汗。自己都这么难过,那正受不得热,还带着伤的小将军,可不得难受得焉了。
想到这,元嘉脱下外衫,摘下官帽递给了秋荷,就往卧房走去。这一进去可不得了。
自己小将军裸着缠着纱布的上半身,长发披散着,雪白的狼耳朵一跳一跳的抖着机灵,瞪大着杏眼呆呆地看着元十九趴在那像盖上一个小锅盖的光滑得如白瓷釉的肚子上。
“咔嚓……”元嘉拧动着手指的关节,元十九察觉到元嘉回来了,高兴地抬起了头,傻乎乎地冲元嘉欢呼:“相爷……动动动,动了!”说完,又用手摸上了那漂亮的肚子,“哇哇哇……呀呀呀……小少爷踢我了!”
白十九见状,也跟着眯着眼睛笑得很甜。
元嘉却木着个脸,上前去一把抓住元十九的肩膀,一拉就把人给拉开翻滚在地上,撤了个外衫给疑惑的白十九盖上,然后看向元十九:“谁允许你进来的?”
“……”元十九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啊”一声,元十九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不懂为什么自家相爷现在脸色为何会这般难看,咽了咽口水,说,“不是您说,怕将军在房间里呆着无聊,让我来陪将军的吗?”
“……”元嘉把小将军搂到了怀里,说,“还不改口,叫夫人!”
元十九委屈,看了元嘉一眼,“相爷,您不是同意我叫夫人将军的吗?夫人可是小十九最敬佩的一位将军了,您出尔反尔。”
元嘉一扬眉,“不准乱碰夫人。”
“耶?”元十九不解。
白十九眨了眨眼睛,狼耳朵扑棱了一下,雪白的大尾巴扫了几下,无辜地开口:“难受……”
“怎么了?小九儿,哪难受?”元嘉忙看向怀中的人。
元十九也趴起来扒到白十九的膝上,却被眼尖的元嘉给手动拨开了。
白十九睁着漆黑明亮的眼睛带着笑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嘴里觉得太酸了,想吃些甜的。”
“——”元嘉僵住了脸。
白十九看向元十九,“小元去给我找海棠弄些甜点来吧。”
“好的,将……”看了某个丞相一眼,元十九不得不怯怯地改了口,“夫人。”然后灰溜溜地出去了。
“小九儿变聪明了,还知道调侃为夫了。”元嘉抬起对方的下巴,眯着眼睛说。
雪白蓬松的尾巴打了几个转,白十九眨了眨眼睛,捉住了对方的手,认真地说:“你不该吃醋的,小元还是个孩子,他只是见到崽动了太高兴了。”
“……”怎么觉得无话可说呢。
撤开外袍,白十九将元嘉的手放在暖洋洋的,光滑细腻的肚子上,低着头看那只手,说:“元郎,崽真的好乖,今天我好像能感觉到他在肚子里翻了个身,他连踢我,都是那么那么轻的。”
元嘉也望去,这时,他的掌心被一个小小的,拱起给触碰了一下,就像是一个轻柔的亲吻,让人心尖都快化了。
白十九两只眼睛瞬间绽放出了,苍白的脸色甚至因为激动而浮上了红晕,他惊喜地说:“崽也知道你来了。”
元嘉的表情由僵硬到柔和,眼中的温柔像三月的春风袭过俏立的花骨朵,下一刻,就悄然盛放。
他轻轻地摸了摸,崽回应了几次后,似乎是体谅爹爹的辛苦,便乖乖地呆着不再动了。
元嘉看着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将军,亲了亲那眼睛后,便松开了对方,问:“伤口疼吗?”
“不疼。”白十九摇了摇头。
元嘉去找一套轻薄的常服换上,便看到自家小将军乖乖地坐在床上,狼尾巴一摇一摇的,小耳朵泛着粉一颤一颤的,虽然看自己换衣裳会害羞,可还是要实诚地睁大着眼睛看。
见元嘉回过头来看他,半低着头抿着唇憨憨一笑,便是再热的暑气,元嘉也只觉得清凉舒畅。
到了下午,日头西斜,暑气散去,凉风习习。元嘉便想把在房里呆了快有十天的小将军带出房门到院子里坐坐。
换上浅绿色轻薄的锦袍,随意找了个绸带把那漆黑柔亮的长发垂着松松垮垮地扎了起来,元嘉满意地看着小将军,小将军生得白,绿色更显白。眉目是俊朗的英气,却因为一双可爱的耳朵和下垂着的发柔和了五官,再加上杏眼的清澈明亮,干净清亮得像夏夜里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