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悠皱着眉，一脸严肃的样子，“娃娃说只有灵魂受损的人才会需要穿越到各个世界去完成任务来修补受损的灵魂，那你呢？”
顾城一时语塞，他以为景悠要谈的正事儿是关于张彭泽和毕楚的，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之前一直没有提以为能糊弄过去，但现在来看情况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乐观。
景悠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不给他一点蒙混过关的机会。
“就是这么回事儿。”沉默良久，顾城摊了摊手，不甚在乎的样子。
“你的灵魂是怎么受损的？”景悠追问。
“……”顾城的视线望向别处，显然是在刻意逃避这个问题。
“看着我！”景悠以一种近乎强硬的姿态强迫顾城和他对视，他不允许顾城在这件事上对他有所隐瞒。
顾城看着眼前人那双好看的眼睛，大概是因为内心的迫切，那双一向清澈明亮的眼睛此时却暗了下去，黑的深不见底，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顾城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是瞒不过这人。
“你昏迷了以后，我便拿自己的灵魂和神明做了交换。”顾城缓缓地说道，语气有些无奈。
“你是怎么做到的？”景悠很会抓重点，和神明作交换，要通过什么方法？
这时候倒是聪明地紧，顾城心道，与其这么挤牙膏不如索性告诉他，“就是和你差不多的方法。”
景悠双眼睁大一圈——和自己差不多的方法，这是什么意思？
“你……”景悠几乎说不出话，他不相信，这算什么？殉情？
除了这两个字，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词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城干笑了一声，“我只是不小心被车撞了，在医院门口。”
看到心爱的人面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毫无意识，顾城的Jing神几乎崩溃，但是他不能，医院门口挤满了媒体记者，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如鬣狗一般等待着可以成为头条的第一手消息。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上司而已，除了适度的悲伤和良好的祝愿，他不能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流露。
应对完记者从医院出来，顾城的Jing神力已经用到了极限，恍惚间也没注意到那辆向他极速驶来的车。
再醒来时便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当有人“愿不愿意陪你的心上人一起”时，顾城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条件便是拿灵魂的一部分和他交换，其实无论对方提什么条件顾城都会答应的，只要是关于景悠。
所以即使他只是受了些皮rou伤，却意外的昏迷不醒，原因便是缺了一部分的灵魂。
“实际上我无比感谢那场车祸。”顾城淡淡的笑着，“因为它我现在才能陪在你身边。”
听完整个故事的景悠眼眶早已涨的通红，他尽力克制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却有些力不从心。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顾城用手指轻柔地将他脸上的泪水拭去，“我把这些都告诉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感动的。”
眼泪掉的更凶了。
顾城的手显然效果不佳，他手忙脚乱的去扯纸巾，景悠却倔强地推开了他的手，用手胡乱的抹去眼泪。
“顾城。”景悠的声线有些颤抖，却丝毫不影响他语气里包含的郑重。
被点到名的人动作微微一滞，印象中还从未听过这人用这种语气叫自己全名呢。
“我真的很讨厌你。”
“我讨厌你一直在背后偷偷帮我，讨厌你这么自作主张，讨厌你总惹我哭！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哭了！”景悠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生气的大声指责。
顾城沉默不语，其实他很想反驳，因为景悠曾经在节目里炫耀自己很会也很爱演哭戏，当然对于现在的情况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
“我的泪腺一定是出问题了！怎么这眼泪是不会停吗？！”景悠已经开始暴躁。
“我也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讨厌现在这样感动的要死！因为你而一直掉眼泪的自己！我最最讨厌！”景悠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和他一直以来打造的高冷形象大不相同，现在的景悠眼睛肿着，形状优美的脸颊和小巧的鼻尖都涨的通红，胡乱抹去眼泪的手把脸弄的狼狈不堪，现在的景大影帝，就算是死忠粉也认不出来吧。
顾城的心却满满的，他不愿意把那些事情告诉景悠，一方面是不想给他压力，不能让他的爱是因为歉疚而生，他要的是景悠纯粹的感情；另一方面又怕他难过，像现在这样。
然而当担心的事情真正发生时，顾城却发现自己之前的考虑还远不够全面，现在景悠的反应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是给了他巨大的惊喜。
他的情绪这么激动，他的反应这么强烈，那是不是说明，他也是喜欢我的，不止是一点那种？
景悠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肘关节撑在膝盖上。
模模糊糊的声音从指缝里流出，像是从喉咙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