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里拿出课表交给他。
“我上过的课或老师都写有注解,你可以当成之后选修的参考。”他简单地说完。
叶久淮只能呆愣地收下那本课表。只是为了即将参加选修的自己,他竟然特别跑这一趟……
发现他背起黑色的运动背包正要离开,叶久淮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好像只是一种莫名冲动,反正就是开口叫住他了。
“啊,学长……你中午要去哪里吃?”
可能脱口之后自觉果然还是太突兀了,他赶忙又补充一句:“那个,你也讨厌吃豆花吗?”
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件事。叶久淮冷汗涔涔,在对方不解的注视下,他本来已经很浅淡的笑容显得更为僵硬和虚弱。
不过,那是第一次,他对傅恒则提出邀请。
如果没有真正去交往了解的话,就无法得知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好像是小学时候的事情,由于他的个性比较内向,所以总是被人家误会或排挤,其实他也想要和同学们聊天或是出去玩,但是却缺乏主动的勇气,结果,他一个要好的朋友也没有。因为这段儿时记忆实在很不快乐,所以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稍微长大一点之后,放不开的性格依然存在,但他渐渐地学会在团体里随波逐流,总之只要保持一种“怎么样都可以”的态度,就能够比较接近。
所以,就算他不喜欢PUB那么吵还是跟着去了,虽然讨厌香烟的气味却也抽了两三次。如果没有表现出和朋友相同的特质,他会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相处。
因为自己是个这样的人,所以他并不想揣测某个不算熟悉的学长。没有实际去认识,还是无法明白一个人的。
“啊……多了一个面包,学长,你要不要吃?”
在无语进食二十分钟后,叶久淮才终于找到一句可以说的话。
傅恒则看着他,对那个福利社买来的干瘪面包丝毫没有兴趣。
“你应该自己吃吧?你老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语毕,将手里的绿豆沙喝完,他直接往后躺下,高大的躯体把长椅全部遮盖住。
不是吃不饱,是自己天生就瘦。坐在对面的叶久淮,不想解释那有点令人介意的身材问题,也幸好傅恒则翻过身并且闭上了眼睛。
顶楼风吹不断,他将吃完的垃圾全都装进塑胶袋里收一收,免得等会儿掉得到处都是。
把没有胃口再吃的rou松面包放进背袋里,叶久淮转头望着外头晴朗的天气。
最近都是两个人一起行动。如果那天没有叫住学长的话,大概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也不是想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反正就是像平常那样吃饭、上课诸如此类的,不过对象从那几个同学换成傅恒则而已。以为学长惯于孤僻,或许会惹他讨厌,不过出乎意料之外的,他并非多么不易亲近的人。
沉默寡言的形象是因为不熟的关系,若是成为朋友,就可以得到他的回应。
他不会随便拒绝别人的邀约,除非是他自己不喜欢;他也不曾失约,就算不去或迟到也一定说出理由;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若没办法就直接说不行。
虽然有时候会觉得他的态度太过直接无礼,但这样缺乏矫饰却也是一种难得的优点。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他只是比较我行我素了一点,虽然是用自己的方法在做事,但出发点都没有恶意。
至少对于叶久淮来说,比起其他同学放自己鸽子又经常迟约一小时,还有言谈的拐弯抹角挖苦等等教人难以忍受的行为,傅恒则这种睡觉被吵到便会发脾气的小小习性,还能笑着说是有趣的。
傅恒则的个性比较强硬,而自己大概会被归类为柔软,因此有了互补的空间,也许等到毕业出社会之后还能够成为愿意为对方挪开时间出来见面喝酒的关系。
高中同届,重考的自己和对方其实同年,却巧合成为直属学长弟关系……
这样若有似无的牵连让叶久淮感觉很微妙。和班上同学合不来的自己,即使现在不能谈有多熟悉,却仿佛可以把傅恒则放在比普通朋友更好一点的位置上。
手机铃声响起,他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看向傅恒则,他果然啧声背换方向。
趁还没真正吵醒他的时候接起手机,叶久淮起身走到楼梯间和话筒那方进行交谈。
“喂?”
手机传来沙沙的干扰声音,大概那方边移动边讲话:“小叶,有空吗?我们等一下要去唱歌,你要不要来?”
是那几个同学。
“我……”他唱起歌来总是五音不全,对流行歌曲没有概念,被邀也只坐在包厢里当分母,这大概是他们明显疏离后再度打电话来的原因。
“怎么样?就在西门町这边啊。”
“我……我没空。”
“怎么会没空呢?下午调课了啊。你这一阵子都没有和我们出来玩耶,未免太冷淡了吧。”
被这么责备,叶久淮顿时不知该作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