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晚辈那小徒弟不在身边,倒让前辈白来了一趟……”
“她去了何处?”狐九卿的眉毛上挑,那一挑就像是挑在了人的心尖上。
楚兰阔浑似没有看到,只道:“请恕晚辈无法告知。”
语气清冷。
狐九卿轻轻笑了声,声音魅惑:“看着我。”
眸中原本还黑白分明的瞳孔瞬间放大,占据了整个眼,一眼望去黑洞洞似要被吸进去一般。
楚兰阔不受控制地抬头,眼神渐渐迷离起来,一贯无波的面上起了一丝涟漪,正要张口,却悚然一惊,很快便清醒了过来。他犹自挣扎,额间的汗一滴一滴地沁入地上的青砖石里,眉心高高隆起,试图要聚拢起涣散的神智。
心内惊骇,自结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等无法抗衡的情况,心里暗叹这一声“前辈”果是没叫错了。
也只有化神,才能让他毫无抗衡之力。
狐九卿却起了兴趣,眼里的兴味渐浓,见楚兰阔一张脸都涨红了,便撤了术法,轻声道:“不错,我天狐九媚之术你也能凭借意志逃脱,人修中倒是少有。”
“前辈过誉了。”楚兰阔垂眸,敛下波澜。
“现下你应该明白我所为何来了吧?”
“前辈想来是为了我徒儿身边的小天狐而来,只是……现如今你我立场相对,怕是不合适……”楚兰阔脸现为难。
狐九卿冷哼了一声:“立场?什么立场?”
“你我都心知肚明,玄东承平已久,我大荒儿郎的爪子是钝了不少,趁我不在,拿你人修做了次磨刀石;可你人修也不是好惹的,干脆来了个顺水推舟,也顺便磨了磨安逸的后辈,想来那些蠢物的皮rou筋骨你们使得还算利索。既然都有共同的目的,何来立场相对?”
这话也不错。
从高层来看,双方利益共同,除了低阶打生打死,也不是什么生死大仇。
楚兰阔拱了拱手苦笑道:“前辈有所不知,最近出了一批妖兽,十分奇特,晚辈的小徒弟便是被派去调查此事的。”
“哦?奇特?”狐九卿视线漫不经心地瞥向搭在扶手上的指尖。
“前辈请看。”楚兰阔也不赘言,直接从储物袋中抛出一具虎头猪。
这猪他们元婴一人留了一头在身边以作研究,这头猎来还没多久,气息虽有些弱,但还活着。从外表看来,短短的一段时间,虎头与猪身连接处已经近乎完美,显然制造出这虎头猪之人的手艺越来越纯熟了。
“这是我们最近猎得的。”
狐九卿一怔,原本还漫不经心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坐正身子,将神识一寸一寸地扫过胡乱挣扎的猪身,怒道:“世道猖邪!竟然出了这么个败类,如此折辱我大荒妖兽,实在该死!”
怒极之下拍了一掌,椅子的扶手与地上的猪身瞬间一同化作了齑粉。
“如此活着,还不如死了。”声音轻柔,眼波含情,不知何处而来的一阵风,卷着这些尘灰散向了远处。
“小狐肆也是跟去调查了?”
楚兰阔一愣,料想这胡肆该是娇娇的名字,才道:“确然如此。”
“带路。”
狐九卿站起身,眉眼的风流全化作了雷霆怒气。
“喏。”
楚兰阔颔首,脑后的青绸飘起又落下,长睫微垂,将所有情绪都包拢了住。
——看来这便是破易道君所言的一线生机。
甚好。
傅灵佩自是不知道她师尊正带着救星前来,便是知道,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一个提气跃过崩塌的茅草,躲过了袭来的长鞭,仍然跳到了依然矗立着的门前。
是的,门。
即便整个茅草屋十不存一,只剩南边角落还留了一点残壁,可正对着众人的那扇门仍然直挺挺立着,立得好好的。
她背朝立门,眼前仍然是那一身艳红的女子,长鞭赫赫,身周的三只灵宠正对着她张牙舞爪。
“是你。”傅灵佩叹道,从一化七,围在身前,袭来的妖兽皆不合一剑之敌,身前很快便落了一地的尸身。
洛樱眼里透出一丝疯狂:“没想到被你躲过去了,还真是命大。”
莫语阑头大地一剑劈落一只虎头猪,回头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内讧!”说着,还瞪了沈清畴一眼。
沈清畴莫名地瞥了他一眼,一卷拂尘,继续将眼前的虎头猪打落。
可数目太多了,即便他们左遮右挡,仍然无法挡住源源不断汹涌而来的兽群,只能眼睁睁看着虎头猪一头又一头地冲进了茅屋废墟。
傅灵佩无法,只得唤出娇娇和灰兔子,让其帮忙应付,只专心对付眼前的洛樱。
孰料洛樱竟呆立不动,傅灵佩求之不得,抓紧时间用神识将身后之门一寸一寸地扫过,只留了一分心力留意。
“你!……”
洛樱的长鞭刚刚执起,又“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眼中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