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只觉得,她此生都无法再开颜了。
“若是我有一法,可以救秦道友呢?”
沈清畴的声音如清澈溪泉,在傅灵佩耳边响起。
再没有比这更悦耳的声音了。
她蓦地转头,攥住沈清畴纤尘不染的袍袖:“当真?”眼里是不容错辨的期望。
于绝望中生就的那一抹期望让人觉得若是辜负,也是种莫大的罪过。
沈清畴神情莫辨地看了眼袖口,忍住想要拂开的欲望,缓缓展开了左手。十指修长,每个指甲都修得圆润光洁,一般无二。
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掌中一只玉白盈润的球。中间一点空心,有一物若隐若现。
傅灵佩蓦地睁眼:“缚魂珠?”
此物邪门,可以把将死未死之人的魂魄在弥留之际拘禁在内,配合魔道的招魂幡使用,让人死了还要物尽其用,为正道修士所不齿。
早在千年前,此物便销声匿了迹。
沈清畴手中的,却是这么一个缚魂珠。
“看来你知晓此物的功用,那就好办了。”沈清畴的脸上露出一抹可亲的笑:“你看看,这空心处,是谁?”
莫非……
傅灵佩Jing神一振,神识探去。其内一个娇柔的女子若隐若现,此时正闭眼安睡,那脸……竟然是秦绵。
“竖子敢尔!”楚兰阔剑眉一竖,猛地喝了一声。
灵力一卷,就要将沈清畴手中的缚魂珠卷去。
傅灵佩神色一凛,蓦地提气几步,便挡在了沈清畴面前,转过身急切地望着楚兰阔:“师尊!”
楚兰阔蹙眉,袍袖一挥,灵力往旁散去,三千水蓦地消散,化作虚无。
“静疏!”他不赞成地皱了皱眉。
“师尊,且听一听再说,好么?”傅灵佩抹了把脸,将从一重新握在手中,神情里有小心翼翼的哀求。
楚兰阔从未见过这个倔强的丫头这般模样,心一软,便转过身去。
在这对话期间,沈清畴早就将定魂珠收回了储物袋,扬起了一抹笑:“多谢真君。”
莫语阑在一旁环胸看着,只觉情形有些……不妙。只是他毕竟是局外人,看看还好,若是要插手,实在不妥。
傅灵佩不知这莫语阑心里转着什么,她急切地只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何况她与沈清畴前世相处多年,见他笑便知他有话未尽,此人向来不会无的放矢,在此时说出这番话,想来是有办法的。
她一双眼亮得惊人:“你有何话要说?”
沈清畴似是被她眼睛所晃,略略移开眼睛才道:“还是静疏知我。”语气极为满足。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傅灵佩毫不客气。
“这缚魂珠,还有一个别名,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定魂珠。”沈清畴卖了个乖子:“定魂珠可将魂魄未散之人重新定魂,若是能找到养魂木,配合口诀将魂魄导入养魂木以养魂。”
“千年养魂木,需百年。万年养魂木,只需一年。”
“而后,再找一有灵根之女童将魂魄导入,你的秦师姐就回来了。”沈清畴一摊手:“你觉得我这主意如何?”
好到不能再好。
“徒儿!不可!”楚兰阔惊怒的声音传来,他一个提跃,便落入两人中间,挥手一拂,沈清畴便似风筝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而后重重坠落在地。
索性楚兰阔顾忌到他身后化神师傅的身份,未下重手。
沈清畴吐了口淤血,重新站了起来,嘴角的笑很晃眼:“真君未免多管闲事了些。”转头朝傅灵佩问道:“静疏以为如何?”
“甚好。”傅灵佩半点不带停顿。
夺舍一事,在修真界乃大忌,若是要将秦绵的魂魄导入,那原身的魂魄必然会被吞噬,实乃残忍邪恶之事。
可此时,便是要她的命,她都肯。
傅灵佩的眼角慢慢地淌下一滴泪,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抑或是,她自己的良知。
她狠狠地抹去这滴泪。
总会有办法的,她想。
她冷冷地盯着沈清畴:“你有什么条件?”
“兽chao结束之时,便是你我结篱之时。”沈清畴露出志在必得的笑。
他的脑中有什么在烧,潜意识告诉他,非得将眼前女子据为所有,才能甘心。
“好。”
傅灵佩连一分的犹豫都没有,眼前滑过一抹艳红身影,她眼神黯了黯,才重新抬起头来:“先将定魂珠给我。”
“若是给了你,你反悔我可是拿你没办法。”沈清畴一摊手。
“今日,我傅氏静疏在此发誓,兽chao终结之日,便是与沈氏慕远结篱之时,除非沈慕远临时反悔,不得违誓。若有违此誓,必将天雷轰顶,永灭轮回。”
说着,指尖弹出一滴Jing血,凌空描绘,一道金光过,便往上空而去。
起的竟是心魔誓。有天道作证,没有人敢质疑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