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刚刚给文国公府赐了婚,这再赐......”临帝话说到一半便未再说下去,就在路为晞以为他要把这事给彻底否定的时候,只听他又开口道,“再者公主抵京不过数天,想来对文国公府对他家长子了解不深,倒不如让文国公府招待你一月半月,倘若之后公主还有此意,朕再下旨也不迟。”
这话说得,看似是相当体谅北疆和赫连霈了,实则则是给双方拖时间。
然而他并没一口把事情咬死,说明临帝至少有一部分是希望文国公府应下这门亲事的。
想到这重,梅氏的眉头不由皱了皱。
路为晞伸手握住梅氏的手,梅氏侧目朝她看去,却见她回以一个微笑。
即便是文国公府接了赫连霈,也不会对她构成任何威胁,或者是赫连霈本身并不会危害文国公府。
梅氏见她如此,稍微放了点心,便把另一只手覆在路为晞飞手上,轻轻摸了摸。
“宜幸多谢临帝。”赫连霈福身谢了恩,便入了座。
从头到尾瞎忙活一场的赫连焘也不情不愿地坐了下去。
——这两个人终于有座位了!
“好了,这第三件事便是与朕之三子有关。”临帝终于看向坐在一旁一脸郁卒的桓琭敏了,而被点名的桓琭敏一抬头,便是听见临帝道,“你的正妃之位已空一年有余,是时候该续娶了,朕知道你与曹氏感情深厚,既如此便迎曹氏之妹为妃吧。”
几乎是不征求意见,就这么拍板决定了。
仿佛是在警告他嫡子与庶子的界限。
路为晞看着躺着得了正妃之位的“心疼姐姐”,突然想上前去采访她一下此时的心情。
就问她,“小三转正是什么感受”吧。
不是她说,假如她所经历的世界也是一部小说的话,曹心婷的待遇绝对可以排得上古言小说界糟心女配里挺好的了。明明除了推她下水外什么坏事都没干,没Cao纵什么黑暗恶势力,还被她逼出来了个“见到路为晞就想上厕所”的毛病,也就这么躺中了!
——你就在一部小说里!
曹心婷回座之前一转身,便看见路为晞盯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心一跳,便感觉又是那股熟悉的感觉直往脑门儿上涌。
——茅房欢迎你!
路为晞瞧见她那一副憋不住的表情,又是一笑,笑得小虎牙都露出来了。她觉得自己以后可以起个江湖艺名个,叫“路走肾”什么的。
——你是挺走肾的!
对面的桓琭白见那张小脸笑得如此开心,便知道那个小脑袋里八成是又冒什么歪主意了。他抿了口茶水,寻思自己下午出的那个“点子”,是不是受了她的不良影响。
“三皇兄估摸着等会儿要递给您一信物,您就当是以看到的为准。”下午在御书房,桓琭白是这么跟临帝交待的。
至于这“信物”为何,第一最有发言权。桓琭敏原准备的确是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路为晞的字迹和路为晞的绣帕,但是最终却被掉包成了曹心婷的字迹和曹心婷的......
......肚兜。
第一真的不好意思说了,他羞得都要捂脸了!
他这辈子第一个摸到的女人的肚兜居然是刚刚被赐为昶王妃的曹心婷的,他还要不要活啦!
当然,这东西是在昶王府找到的,不亏他们坑桓琭敏。
话说他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爷,怎么会出这种馊主意?!而他家爷那位宝贝他的爹,怎么也同意他这馊主意?!
难怪他家爷脾气这么大,都是你们这帮大人给惯的,怨不得别人!
而后便是一阵歌舞升平一番好吃好喝,可在座的都觉得开宴一刻钟把该演的剧情都演了,这么一比较后面真正的舞乐表演反倒是乏善可陈。
路为晞秉持着一定要吃够本儿的原则努力把每道菜都尝过,又挑了几道爱吃的多吃了两口,至于表演她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出于好奇桓琭白会不会像小说里描写的男人一样盯着跳舞的妹子看,于是隔三差五地抬头望望,却发觉每次看他的时候他都在看自己,而且眼中的笑意有愈来愈深的趋势。
合着这家伙是全程盯着她看吧!说好的“眸中皑皑白雪”的设定呢!
还有她还没嫁他呢,怎么就成望夫石的赶脚!
于是路为晞便不看了,闷头吃吃吃,吃完等待散场回家睡觉。
终于台上大佬一挥手回宫歇息了,于是宫里各位主子撤退后,她也可以战略性转移了,撇下她家父兄留着等人道贺,路为晞挽着梅氏的手先一步走了出来。
出了殿门,冷风一吹,路为晞身上的暖意便顷刻间被蒸发殆尽。她缩了缩脖子,朝梅氏身边凑了凑。梅氏帮她拢了拢衣领,又把她的小手攥在手中。
除夕的殿外道旁挂着两溜红灯笼,可不管多红,都点亮不了冬夜的清冷。路为晞被接二连三的冷风吹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却还是走不出这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