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宁目光一黯,既然大家同病相怜,她也没什么好掩饰的,轻声道:“缘分还没到吧。”上个月酷暑难耐,她有点不适,王爷叫府里养的郎中为她把脉,宋嘉宁趁机问了点旁的,郎中说她身子恢复的很好,没有任何问题,那就只能归因于缘分了。
宋嘉宁向母亲诉说心事,母亲拿百果园的果树宽慰她,说果树都是一年结果多一年结果少轮着来的,她可能是生昭昭时年纪小,身子就像结了一次大果子的果树,得休息够了才能再结。宋嘉宁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
她黯然神伤,睿王妃却幸灾乐祸,王爷宠爱张氏,她每个月只能得三四次宠,这样都怀上了,宋嘉宁夜夜独宠却迟迟未孕,说不定是生昭昭时亏损了身子,再也怀不上了,那么一个生不出孩子的王妃,早晚都会被男人厌弃。
说到底,哪有男人不好色的?宋嘉宁貌美过人,寿王现在宠她,等宠腻了,又急着生儿子,寿王后院添人的日子,不远了。
但睿王妃自揭伤疤的目的并不在此,脸上布满忧愁,她低声叹道:“还是大嫂命好啊。一连得了两个儿子,你不知道,每次看到升哥儿成哥儿,我都恨不得抢一个当自己儿子。”
想想虎头虎脑的侄子们,宋嘉宁笑,她也喜欢小哥俩。
既然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楚王府,睿王妃便多问了一句:“父皇让大殿下安心养病,我们都不敢去打扰,大殿下到底恢复的如何了?病了这么久,大嫂还要带孩子,真让人揪心。”
说话时,睿王妃满眼关切,心中却悄悄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能不能从宋嘉宁口中套出话来。楚王发狂,自家王爷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子中的第一人,王爷脚步生风,睿王妃也神清气爽,未料前几日早朝,皇上竟宣布楚王大病将愈,并为此大赦天下。变故陡生,她与王爷乱了心,想去探望,楚王府居然继续闭门谢客,王爷试图打听,结果从楚王府的下人到诊治的太医们,个个都绝口不提,越发叫人生疑。
睿王妃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宋嘉宁倒没立即意识到睿王妃是在套话,但王爷昨晚还提醒她到了这边不得提及楚王的真正病情,所以一听睿王妃问这个,宋嘉宁心里管着自己的小铃铛就响了,浅笑道:“上次我们去探望,大殿下已经能帮嫂子哄升哥儿了,有说有笑的,可能过阵子就好了吧。”
滴水不漏地敷衍了过去。
睿王妃还想顺藤摸瓜,嘴都张开了,心里琢磨一番宋嘉宁的话,居然找不到任何可抓的藤,强行刺探容易引起宋嘉宁的怀疑,只好就此打住,接下来只聊养孩子的琐事。
傍晚赵恒回府,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纳凉,昭昭领着丫鬟太监们四处走动,赵恒询问妻子在睿王府的见闻。宋嘉宁一五一十地交代,提到她与睿王妃的贴己话,她杏眼雾蒙蒙地望着他,有一点可怜,像早上一直穿不到心仪衣裳的昭昭。
赵恒并不急着要儿子。在他眼中,王妃还小,一个女儿已经够她费心了,而且当初她生女儿生地凶险艰难,长达一日的煎熬,赵恒实在不想再来第二次。
“安安别急,再过两岁。”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赵恒看着她眼睛道,语气温柔地像哄女儿。宋嘉宁主要是怕他急,既然他这么说,宋嘉宁瞅瞅远处的女儿,小声地哼道:“是王爷先不急的,到时候可别怪我……”
她越来越敢撒娇,赵恒笑着捏了捏她鼻子,宋嘉宁脸一红,怕被丫鬟们瞧见。夫妻俩腻歪了片刻,赵恒示意她继续说,听宋嘉宁提及睿王妃打听楚王病情,赵恒眉峰微挑,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醉翁之意。”
宋嘉宁惊讶地忘了吃刚捏起来的葡萄,在王爷的提醒下,后知后觉地看出了睿王妃的算计。
“你说了?”赵恒见她此时才领悟,面色一沉。
宋嘉宁连忙放下葡萄,急着否认道:“没有,王爷早就嘱咐过我,我连母亲那儿都没多过嘴,怎会告诉她?就是,就是没想到她藏着那么多心思。”
赵恒神色略缓,但还是告诫道:“人心难测,凡事需三思。”
他的王妃并不笨,只是过于纯良,与人相处,不会先将对方往坏了想,自然也就没有提防。好在她生性谨慎,言行举止,从未叫人钻过空子,这也是赵恒最放心她的地方,尽管有时她谨慎地叫他怜惜。
“张嘴。”捏起一颗紫葡萄,赵恒低声道,目光愉悦。
他亲手喂她,宋嘉宁还没吃呢,心里先甜了。
睿王府。
睿王回来便直接去了王妃的正院。睿王妃当然不敢说她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为了证明自己有用,睿王妃故意编了一些话,譬如楚王之前病得神志不清,谁都不认识,现在已经认得身边亲近的人了,还能帮忙照顾两个儿子。
这些睿王都知道,皱皱眉,端着茶碗问她:“可知为何楚王府依然闭门谢客?”按理说,既然大哥认得人了,父皇就该允许他们去探望一番才对,闭门拒客,肯定另有隐情。
这个睿王妃编不出来,但她早想到了借口,一边帮丈夫捏肩膀一边道:“我跟她今日才亲近些,不好一下子打听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