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想和他拥有未来
“我碰不到你。”林知夏淡笑着掩饰眼底的无可奈何。
汤沐阳平静说:“我会老去,你不会。你永远都是最初的样子。”
林知夏默然,心中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说出来的只有一句“汤沐阳,我想陪你走完这一生。”
2011年7月底,和汤沐阳袒露心扉已将近一年的时光。这一年间,他趁着假期回国,两人见面就和普通情侣一样,他去电影院会买两张票,会买两杯林知夏喜欢的抹茶星冰乐,一大桶爆米花。身旁的林知夏放肆地和他讨论剧情也无人知晓,无人责怪。电影结束后爆米花会剩下一大半,一杯抹茶星冰乐也只是浅尝,还有一杯插入了吸管,却没有食用的痕迹。
他们还去了很多国家,看了无数风景。
7月31日这天林知夏回到夏天身边,一个月之后她就高三了,今天是她离开S城去往省会城市C市的日子。夏天比那时的林知夏淡定许多,她早已去过很多地方,不像那年的林知夏,从未去到S城以外的城市,故而心中怀揣着憧憬和向往,激动不已。
时光匆匆,林知夏依稀记得那是辆有绿皮椅的旧火车,复古的车厢里寥寥数人,光影交错间让人有种置身于年代戏的感觉。在还没通高铁,抵达C市需要的八个小时中,她把车窗打开,晚风呼啦啦地吹,凉快极了。她们这群年轻不懂事的学生,借着风声笑骂着对面的朋友,对方也予以回击。她们大声喊着,却只能听见对方细细的声音。风声已经占据了听觉,直到夜的来临。
林知夏对于这趟远行,印象最深刻的是当年带队老师要她们这些学生跟父母要两万的学费,父母给卡时曾有疑虑,那时每个人都跟父母据理力争,林知夏也不例外。
老师怎么会骗人呢?老师当然会骗人啊。某年春节期间去看一位老师,他感叹现在的艺考培训水太深,某些音乐老师太黑,一个学生就要拿六七千的回扣。他有个家境较为困难的学生因为高昂的学费放弃了继续学专业。
“现在不仅连你们音乐老师黑,美术那些拿的回扣也多,连校领导也涉及在里面。其实拿点回扣可以理解,但是这一层一层的回扣,一个一个六七千是出在谁身上?还不是学生身上。”他说时眼神颇为无可奈何,“不过你们学生也没得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只能交钱去外面培训。”
漫长的八个小时后,C市到了,之后便是封闭式的艺考培训。林知夏不出意外地遇到了欺负过她的女生,凌菲儿。凌菲儿齐刘海,披肩直发,脸上带着些雀斑,平时说话嗓子粗粗的像大老爷们似的,一唱起歌来却又婉转动听,一曲《春天的芭蕾》成了她的代表曲目。有的人恃靓行凶,凌菲儿恃才傲慢。
“你为什么老看凌菲儿呢?”夏天有些困惑。
林知夏笑道:“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欺负过我的人。我以前比较怕事,上艺考学校的时候,也有像林菲儿这么强势霸道的人,逢人就说我们的坏话,经常给我难堪。我在C市人生地不熟,她经常嚷嚷着喊人打我,所以有点怕她。我记得那段时间写的日记,末尾都会加上一句‘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后来那本日记也不知所踪,我也不像那时积极乐观了。”
夏天立于镜前,听完之后出神地注视着镜中的林知夏。
“知夏姐。”
“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觉……我们越来越像了?”
林知夏心里一惊,笑道:“你没听说过两个人相处久了连长相都会越来越像吗?”
夏天缄默几秒,低声说:“也是。”说完便露出微笑。
“你在自言自语吗?”刚从楼下洗衣房提桶上来的室友问。
夏天笑容柔和:“对呀,我在和自己说话。”
室友笑了笑拿衣架晾衣服去了。
夏天在艺校的成绩还不错,比起当年的林知夏好多了。林知夏高一才学习音乐,听老师讲解理论知识总是云里雾里,到了C市才算是系统正规的学习音乐。夏天初二学琴,算是较晚了的。好在林知夏理论还不错,几年间乐理、视唱练耳、和声、曲式等专业性的学科知识都有给她讲解。
以前林知夏是艺校1班的班花,现在的夏天不仅是艺校的校花,还是学校里的优等生,并且已经完全融入到学校里比较厉害的人的圈子里了。那些人里有实力不凡的、有钱漂亮的,不过都不是林知夏交往过的朋友,其中还有凌菲儿。
几天后林知夏听到琴房里有人在弹李斯特的《钟》,她下楼待在人家的琴房里,直到一阵喧哗将琴房里一个两个练琴的学生引出去,林知夏也跟着弹《钟》的人走出去看个究竟。
夏天被人扶着,像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可是众人的视线却不在她身上,林知夏往上一看,凌菲儿站在台阶上,怔怔地看着底下围观的人。夏天的膝盖上磕破了一块,伤口还流着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眼泛泪光。林知夏在人群之中,夏天还没注意到她。
“凌菲儿,给知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