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佯装镇定。
而何滨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种痛对孙心妍更是一种折磨。
这些年她跟太多人低过头,也看过太多人对她落泪,她那么敏感、骄傲,如今最怕看到的就是同情和疼惜。尤其是他的同情。
她不想回首过去,不想可怜自己,更不想去依附谁,只想挺着脊梁把前面的路一步步走好。
“十七岁也好,二十七岁也好,不都还是同一个人,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何滨看着窗外,声音有些发抖。
心中酸楚,孙心妍说:“记得我去美国找你那次吗,回来后我的经期乱掉了,当时以为有了宝宝,吓得半死,后来才下了狠心要跟你分开。分手后我又在想如果那时候真的不小心怀孕了会怎么样?是不是反而可以不顾一切的和你在一起了。就像你打给我的那通电话,如果接通会怎么样,我们之间,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了。”
眼角溢出泪,何滨没有看她,“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有了又怎么样,我倾家荡产也会养活你们娘俩。”
男人也要尊严的,何滨说不下去了……
再也忍不住泪水。
眼泪一颗颗落下来,孙心妍垂着头,痛苦地闭上眼。
是的,在他们的关系中,他从来没有退缩过。从来没有。
年轻的恋人总是习惯什么都不说,却又希望自己的辛苦付出能被对方知晓。
——你为什么不说呢?
——为什么要我说,你为什么看不见我为你做的呢?
辛苦越积越多,直到有一天彻底把爱压垮。
回酒店已是深夜。
洗完澡,孙心妍独坐在电视机旁的椅子上,怔怔地看着手边的何陪妍相册。拇指摩挲两下,想翻开,刚打开一点却又改变主意地合上。
孙心妍把它收进行李箱。
第二天早上,孙心妍跟何滨一同去医院跟李爱珍道别。在酒店楼下见面,两个人都像没事人一样,何滨帮她把行李放上车。
病房里,李爱珍一看见何滨进来就笑了,“混小子……”
每个班上调皮捣蛋又天资聪颖的学生是最受老师关注的。在高三最后那段日子里,她没少给这个混小子打气。
何滨把果篮放桌上,眉目俊朗,“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好点没有?早该来看看您。本来忙得差点来不了,完了时间又空出来了。”
李爱珍笑着:“行了,有念着老师的心就好。对了,你们是不是偷偷给我医院的账上打钱了?”
拿出个苹果来削,何滨坐下来,张口就是谎:“没啊,还有这个事?我怎么没听说。”
李爱珍看看他,“你再满嘴跟我跑火车。”
孙心妍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俩,微微笑着。
他就是有这种本事,真想逗谁开心,总有一套办法。
“我都知道,韩东后来都跟我招了,你打了十万进去,是不是?”
何滨一笑。
李爱珍:“何滨啊,你把这钱拿回去,我怎么好拿你这么多钱?”
何滨慢慢削着苹果,“老师,我现在毕竟是个搞企业的,不缺钱,你安心把病治好,完了用退休工资慢慢还我,我给你记账。”
李爱珍:“你们是看我病了,管不动你们了,还偷偷给我弄什么捐款。还有一个十万是谁给的?”
何滨:“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爱珍看向孙心妍。
孙心妍摇头:“李老师,别想这些了,这都是大家的心意。”
从医院离开,孙心妍用一种反问的语气问何滨:“你知道还有十万是谁给的吗?”
何滨看看她,“黄稚薇也打你电话了?”
孙心妍愣了下,笑了。何滨也轻轻一笑。
这世上有的人真的很怪,于是喜欢她的会喜欢到底,讨厌她的也会讨厌到底。
何滨是晚上的飞机,时间上不急,中午吃完饭他直接开车把孙心妍带去了禄口机场。
车开上高速路,两个人脸上的神色渐渐变了。
一上午的欢声笑语不再,一切被离别的沉静所代替。
窗外春光清朗,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倒退,如梦似幻,亦如远去的年少时光。
到了机场,何滨帮她办好行李托运,送她到检票口。
人chao熙攘,四目相对,何滨最后抱了她一下,摸摸她的头:“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你的任何忙我都帮。”
孙心妍:“我知道了。”
松开她,何滨说:“既然这么久都没谈了,回去之后不要急着谈恋爱,听到没有?”
孙心妍笑了笑,“不要抽烟,过得健康一点。”
何滨点点头,看看她:“进去吧,我走了。”
孙心妍点头,拎着小小的手提包,唇角弯弯。
光洁的地砖上印着顶灯刺眼的光。两个人都没动。
静了静,何滨又上前抱住她,双臂收紧,他把她狠狠揉在怀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