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摆一副碗筷,我倒是不在乎。
除非她们停止供养。
也就是说当宿主不再供我的Yin牌时,我饿极了,就只能附上宿主的身吸干她们的血。
那个养我多年的女星林梦萱就是这样,不知把我的Yin牌弄到了哪里,我爬到她床上在她耳边传过两次梦语警告,她醒来时也发了疯似地找——联系人,打电话,找大仙儿……可是她找不到。
我饿啊,哎我饿。
我趴在林梦萱的身后,歪着脖子吸干了她全部鲜血——她曾经美丽,在床上那么风情万种……但死的时候却在地板上挣扎扭曲,捂着脖子,面目狰狞,笑容骇人。
最后一动不动,脑门已经黑青,七窍流血,殷红点点,细长脖子上有食痕斑斑。
可谁让她弄丢了我的Yin牌呢,哼!
我想我儿子了,便跑到儿子寄宿的地方去游荡几天,隔着玻璃窗,我经常看他挂在那宿主的脖子上,同他家人看他最喜欢的动画片,我也就放了心,于是我就又回到了姬常夫那里。
回去的时候已是傍晚,他正会晤客人,我躲进厨房喝冰箱里剩得半盆尸血,用手挑珠帘窥视客厅——这次的雇主是个穿女高校服的学生,背对着我坐在那里,断断续续地说:“大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爱我了……可是,我好喜欢他的……"
说着,她低声啜泣起来,这倒忽然令我想起当年自己在校时的蠢痴状,不禁噗地一笑。
姬常夫敏锐挑眉,跳过女学生的头顶瞪我。
我吐了吐还沾满血迹的舌头,刚要缩头,看那女生转过头来看我,我顿时僵住,倒吸凉气——她的眼睛挂着泪,呆滞无光。
“大师,厨房有人吗?”
“没有,一只野猫罢了,它饿了就会从窗户跳进来吃点东西。"
“哦!”
女孩不在意了,转过头去,可把我吓死了——奇怪,那一刻,我竟觉得她能看到我!
“大师……我听说您擅长灵术,能帮人找到真爱,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姬常夫站起来叹口气,先表个态说:”人之情劫,皆在执念,你这样年轻,我倒是劝你一句,不如好好读书,以前途为重。"
“大师!我要是能放下也不至来您这了,我有钱的……我求您!求求您!"
私立女高的孩子大多是不愁钱的,拿出这些个数目也不在话下。
姬常夫既取了人钱财便替人消灾,他拿出桃木、冥币、罗盘,香火和Yin牌,写了几道贴,便在桌上做起法来。
除了把Yin牌签上我生辰和启咒,大多是些唬人的把戏,为了让人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林安婧,现在我需要你贡献你的血,你把你的血滴到这Yin牌上,这灵便请到了你那里,从此往后,你就是她的新宿主。”
姬常夫看我站在旁边,伸出手来,在我头上抚了一下——这在那个林安婧看来,可能不过是在空中划过一个苍凉的手势罢了。
我问姬常夫:“这次又是个什么人?”
“姓徐,名兴生,男,三十四岁,女高老师。”
!!
听罢,我若五雷轰顶全身炸起,龇牙咧嘴,凶相毕露,可那腹内的心肺肚肠全被掏空,只剩空空皮囊而毫无知觉,姬常夫已把我所有报复的能量都夺了去,只给我一个指令——去吧,去勾引他。
让徐兴生爱上林安婧。
我跟着林安婧老老实实地走,走了一段,她回头看——我知她看不见我,但我仍抬起眼睛悲悲戚戚打量她——她就像当年的我,稚嫩滑嫩的皮肤,迷蒙多情的眼,憧憬成熟的胸怀给于温暖和理解——
我们自诩与同龄生是不一样的,我们偏偏不爱殷勤的、粗鲁的、斯文的、暖的、冷的,各式各样的年轻男同学,我们觉得自己的灵魂如历经沧桑般沉重,实则内心都缺失父亲般人物的爱和鼓励,我们便希望有个沉默且有点年纪的人来匹配我们。
我和林安婧,一个前世一个后果。
当晚,我喝了林安婧的血,寻到了徐兴生的住处,久违的公寓——电梯、房门——他一家三口的快乐。
他没什么变化,那种熟皮熟面在年轻时候可能会显得自来旧,然而越上年纪倒越觉出味道来,他下巴留一点点青胡渣,习惯性吸烟蹙眉,在烟雾里笑而不语地看着你,目光顺衣缝而入。
“一夏……”
我以为他叫我,回过神来,看他搂住他的妻子轻声低语:“我明晚加班,给学生补课。”
“知道了。”
“所以……咱们今天早点睡?”他温柔极了,埋在女人的胸间像要糖的孩子,女人轻笑推他:“算了吧阿生,你知道我身体不好的,还吃药,做不来这些事情……对不起。”
他面容僵了僵,目中皆是扫兴,但很快,他又笑起来,摇头:“你辛苦了,为了家和孩子,没事,我没事。”
……
我记得,他上次在办公室里给我课的场景,我便用这个做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