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出他还喜欢他的假象……那是要多么决绝才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还有学位的事情,李逸洋无比清楚叶光是多么看重他当医生的梦想,没了爱人之后又没了梦想,想起叶光这学期接二连三的遭遇,李逸洋心如刀割。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把叶光弄丢了之后,李逸洋觉得自己一下子回到了一年前,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那几年除了照顾两个孩子就是没日没夜的不停寻找,他的心总是在希望与失望里反复煎熬着,想起那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过来的,李逸洋感受到一阵阵绝望,那样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再过。
不,不行,他决不接受叶光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跟他的关系,那些往事他可以解释,他全都可以解释给叶光听,只要他把人给找到。李逸洋不敢设想叶光一个人在外面会遇到什么人,会不会吃亏,会不会被骗,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只要一想到他可能遇到的危险,李逸洋就害怕得要抓狂。
不,他不能乱,这个时候没有比赶紧把人找到更重要的事了。李逸洋迅速冷静下来,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把目前从叶光的父母和布野那获得的消息汇总起来,按时间顺序写在了一张纸上。
“喂,小黎,帮我查几件事。先去找人查一下叶光的身份证,着重查从去年三月到现在所有坐火车和酒店开房的记录。然后查一下他的手机和银行卡的使用情况,尽量帮我确定他去了什么地方。还有,帮我订三张明天飞S市的机票,嗯,我和孩子们的。让小张去准备一些适合送中老年的补品和营养品,我明天带去S市……”
“喂,爸,我有事要去一趟S市,时间多长还不确定。公司这边麻烦你照看一下,我会把该安排好的都安排好,小黎会把需要你签字的文件送到家里……”
“喂,王姨,孩子们放学了吗?不,不接电话,你帮我给孩子们收拾一下衣服和日用品,我明天要带他们去叶光家。嗯,S市。我给他们老师打电话吧。对,收拾些厚点的衣服还有鞋子,去的时间可能比较长……”
“喂,陈老师好,我是李长安李平安的父亲,我们家有一些私事,所以可能需要请一个长假……”
“喂,周律师,我有个案子需要你帮忙参考一下……”
李逸洋不停歇地打出去一个又一个电话,把他所有能想到的,该联系的事情都安排好。现在不比从前,坐火车需要实名制,只要叶光使用自己身份证购票,就有记录可以查得到。李逸洋还了解到叶光离开学校的时候,向家里要了四千块钱谎称是要交实习费。这笔钱打在叶光常用的一张银行卡上,只要去银行一查,所有转账和提现的记录都可以拿到。顺着这些线索,李逸洋有信心自己很快就能把叶光找出来。
拿起桌上的纸,李逸洋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他刚才写上去的内容:正月初十,收到老人遗物;正月十一,回家;三月,开学;四月中旬,学位问题出现;六月二十五日,毕业;六月二十九日,和所有人最后的通话。
从三月到六月,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里,为什么他没能意识到叶光的异样,是叶光掩饰的太好还是自己真的疏忽了他?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坚持去学校找叶光,当着他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挑那个时候去做之前他计划好的事……李逸洋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不停责怪自己,他无法接受就这样失去叶光,他们之前是那么恩爱,只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和叶光的误会,两个人的关系就要走到尽头,他绝对不接受。
李逸洋把身体陷进办公椅里,颓然地闭上眼睛。他忽然想起他从J县回到A市后给叶光打得第一个电话,事实证明那个时候叶光并没有回家,而是从W市又回到了J县,拿到了老人留给他的信,了解了一些他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告诉他的事。
是,他是结了婚,确切的说应该是结过婚,但是这是有原因的。如果是因为这个理由让叶光误会自己的话,按他的性格他应该直接二话不说冲到自己面前,把那张结婚证甩在他的脸上才对。可是叶光为什么选择什么都没有说?这一年的相处下来,自己是真心的还是逢场作戏,李逸洋不信叶光看不出来,可是仅凭一封信就做得这么绝,甚至还演出一场戏,骗过了所有的人,这实在不像是他认识的叶光。李逸洋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些古怪。
李逸洋现在后悔当时没有把一些细节继续问清楚就挂了布野的电话,他拿起手机原本想再打一个过去,可是想到布野恨不得把他撕碎的喊声和嘲讽的语气,李逸洋又默默放下了手机。没办法,他揉着太阳xue,又把布野连吼带骂的那一大通话回想了一遍,这次他发现了问题。
布野说他的姐姐上门抢孩子,把刘nainai气病了不说,还拿医药费威胁当时的刘东,逼他离开。他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被离婚的事缠住在A市走不开,可是离婚的事情还没解决,就接到刘东失踪的消息,李逸洋一下乱了阵脚,那段时间他过得相当混乱,一边继续跟他法律上的妻子周旋,一边想尽了办法寻找刘东,两个孩子放在J县有没有人照顾他都顾不上管。
后来还是李逸洋的母亲看不下去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