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着钟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我就她一个女儿啊,结果这个没良心的跟着田土土跑了,也不管我和她娘了。亏她娘还惦记她,结果这个白眼狼把她娘气得半死。”
钟三保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就是实情。
围观的人甚至都开始起哄了,毕竟这样的大戏可是难得一见。
起哄的人越多,钟三保就越想表演,感觉这件事彻底激发了他的表演欲。
钟草有点慌了,虽然她脸皮是真的厚,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转投到田土土的怀抱,但是也是头一次面对这么多人。那种有嘴说不清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他们一直虐待我,打我不给我吃饭,还把我卖掉了。”钟草急于否认,一直不停的摇头。
钟三保显然技高一筹,一点不慌乱,手依然拉着钟草,“看吧,这没良心的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和她娘就她一个孩子能对她多差,不就是让她干点活吗?这乡下孩子哪有不干活的,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大家伙给评评理。”
“对呀,我也是乡下的,乡下的姑娘哪有不干活的。分明是这姑娘爱慕虚荣,攀上了高枝就不管家里的老父母了。”
虽然这围观的人并没发现钟三保哪里老,但并不影响他发表自己的意见。
“哎呀,现在的姑娘家呀 ,一个个的都心高气傲的,总觉得自己了不起,根本都不爹娘的话。”说话的妇人显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甚至还规劝钟草道:“姑娘呀,你还是听你爹的话吧,你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田土土跑真的不是个事儿。”
这一位显然是了解得多一点的,居然还知道田土土。
“我说兄弟呀,这儿女不听话呀就得打。”一个中年男子给钟三保建议道,要他说不管媳妇儿还是儿女都一样是贱骨头,不打不行。
钟三保笑眯眯地一一谢过。扯着钟草走了,有些事还是不适合当着这些人做的。
众人见没戏看了,也就散了。
钟三保扯着钟草到了一个僻静的巷子,他一手扯着钟草一只收摊开手,“给银子。”
钟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就说她的爹怎么就突然想起她来了,突然之间神情穆然道:“没银子。”
钟三保话不多说直接一巴掌打在了钟草脸上。钟草脸瞬间就红肿了,可见其用力有多猛了。
钟三保打完之后又才问道:“有没有银子?”
钟草有点吃痛,一手捂着脸,愤怒地看着钟三保,咬牙切齿道:“没有。”
她是真的没有,不过就算她有她也不会给钟三保一个铜子儿。她恨不得弄死他,还想让她给钱,门儿都没有。
钟三保这下是真动怒了,开始手脚齐上,拳打脚踢。
钟草一开始只是躲避,发现避无可避之后就开始反抗了。各种挠咬都用上了。
但钟三保显然更为厉害,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将钟草往死里打。脸上狰狞的神情看着都让人觉得恐怖。
钟草实在扛不住,大叫救命,却没有人来救她。
钟三保抓住钟草的头发,按着她的头往地上撞。
钟草看着前面有块砖头,绝境中的人总有无限的潜能,她迅速的拿起砖头往后面砸去。倒是挺准,直接砸到了钟三保的头。
不过钟草实在是怕极了,赶紧又多砸了几下。确保后面的人没有再抓着她才松了手。
钟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刚刚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一样,现在终于能缓一缓了。不过她要赶紧跑,免得她这个混账爹醒过来又接着打她。
她踉跄地起身,准备离开。离开之前转身看了一眼钟三保。
“啊……”钟草被吓得捂住了嘴。
钟三保躺在血泊之中,脑袋已经被血浸泡了起来一样,那砖头也全是血,尤其明显。
钟草颤颤巍巍地探了一下钟三保的鼻息。死了,居然死了。她杀人了,还是自己的亲爹,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钟草这下是真的慌了。
而且她衣服上也全是血。
就在钟草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时候,巡查的巡捕听到尖叫声,循声而来。
于是,这成了他们破案速度最快的一桩案件了。
再加上有之前围观群众的佐证,钟草很快就被定了罪。只是在判处之前县令特地差人去问了田土土的意见。不管怎么说田土土也孝敬了他不少银钱,钟草又是田土土罩着的人,好歹也要知会一声。
原以为田土土好歹会求句情,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把钟草放在心上。只稍微惊讶了一下钟草杀人这件事,随即就表示他不会干涉这件事。
这人倒是冷心冷肺的,县令知道无法再捞一笔,于是给了田土土这样一个评判。给钟草判了一个斩立决。
这应该是县令最有效率的一次了。
钟草直到死都没说过一句话。她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直到死都不明白。她只是投胎没投好,她觉得有些人就是天生命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