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里已添了一丝不奈,她忍住向後拐肘子的欲望,不多加理会他变态的兴奋,三要让你看啊……」她嘴里是这麽讲的,但在清冷地瞟了他一眼後,揪着衣襟裙摆地纤手倒是松开了。
貔貅在看见她身上的伤口後,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嘴唇动了动,最後还是什麽也没说,默默地为她敷上伤药。
小貅看着他的表情,春光大露的她没有太多害羞,心里反倒升起一股心虚和愧疚,向来的冰冷在无形中缺了一角,她竟然觉得自己欺负了他,这什麽跟什麽?被脱衣服的人是她,被看光光的人也是她,那她究竟在心虚愧疚些什麽鬼?
貔貅费了般功夫才将一身伤口处理好,他将她有些残破的衣裳拉好,再用披风把她全身上下包的密密实实。「先这样将就一下,晚点到客栈时再换上新衣裳。」
「噢。」她掩下眼睑,轻轻地应了声,仍处於微怔状态。
貔貅见小貅一脸的恍神,误以为她还处於方才的惊吓之中,他伸手抹抹脸,抹去了一脸的深沉,蹲到她面前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闹着她:「你的身子除了我之外,可没教别人给看去,你就别这模样了!」
只给你看到有比较好吗?小貅闻言,什麽心虚啊、愧疚啊,顿时灰飞烟灭,她斜睨着他,在心中冷哼着。
看着她恢复神采的脸蛋,貔貅又笑笑地揉了揉她的发漩。「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樱绯的伤。」
「樱绯?」她没想到会从貔貅嘴里听见姑娘家的名字,加上他眼底难掩的担心,让她感到心里一阵纠结,也勾出了向来淡定的她前所未有的好奇心,看看貔貅、檮杌、小虎子、小豹子加上她这只小貅,现场这一干兽类里,只有她一只母的,不是吗?这樱绯是从哪里生出来的?
「啊,我早上忘记为你们互相介绍了,我跟你说,樱绯是我很重要的一位朋友。」貔貅懊恼地击掌。
「早上就见过面了?」小貅满脸狐疑。
「是呀,喏,你看,牠就是樱绯。」他比比刚才摔下陡坡的那匹马儿,然後一脸不舍地朝牠走去。
小貅看他亲昵地抚 />着樱绯漂亮地红鬃,边跟牠讲话边检查牠的伤势,光看他的态度,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樱绯是个人,而不是一匹马,这让不禁让她在心中莞尔一笑,刚才的纠结已然不见踪影。
「二哥,我刚查看了樱绯摔落陡坡的那段山道,那附近的土石脆弱松软,应是连日雨势所造成的。」檮杌拍掉手上的尘土,两三步就走到樱绯身旁,观察牠的伤势,这次,他就不需要回避了吧?
「嗯。」貔貅并没有费心地去查看那段山道,依旧埋头在樱绯的伤势中,只冷冷地应了一声,算是给檮杌用心查看後的回答。
檮杌早已习惯自家二哥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杵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貔貅为樱绯治疗。
始终注意貔貅动态的小貅,看着他们兄弟间的互动,感觉有些怪异,可是又说不上来,於是心思更加专注在他们这边。
「二哥,樱绯还好吧?」檮杌视线在樱绯身上前後打量一番後,见牠除了一些擦伤外,右後脚微微弯曲轻轻放在地上,让两只前脚跟左後脚承载大部份的体重,就像平常在休息的模样。
「不。」貔貅揉揉眉心,语气凝滞。
「能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貔貅不语,心中的痛让他说不出话。看着樱绯乌溜溜的眼睛对自己眨呀眨的,彷佛不停地安慰他:我没事的,貔貅,我没事。
但,牠无辜的眼神,并没有让貔貅感到救赎,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般,一脸茫然地杵在原地。直到樱绯用牠湿湿的鼻子朝他的手顶了顶,又用牠修长的马脸在他身上蹭了蹭,如往常的撒娇,终於让貔貅回过神,但也让他再承受不住心中的痛,狠狠地搂着樱绯的脖子,深深地将脸埋进牠的长鬃里。
「二哥!樱绯现在的情形究竟如何?」檮杌急切地问,二哥这模样让他跳脚。
如果樱绯的伤势严重,二哥恐怕要难过上一段日子了,这情形每隔一段时日总要上演一次,哪怕是庄里养的鸽子在外折了翅,或是後山上的一匹狼让陷阱给伤了条腿,都能让他挂心,比起对待受了伤的自家弟兄们,态度简直话。」小虎子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就怕弟弟说了不中听的话惹恼兽王。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刚刚还跑的好神气的马儿,会突然伤的这麽严重,想帮又帮不上忙,只能牵着小豹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二哥,我可以帮牠上夹板呀,固定住了,说不定一段时间後就好了,没你想的这麽严重也不一定。」唉,若是人折了骨还好办些,折了脊柱就用攀索叠砖法,折了腿骨就用竹帘、杉篱来固定,但现在,折的可是马脚骨……檮杌想了许多方法,就不知道适不适用於马身上。
「没用。」貔貅垂下眼睑,淡淡回绝了檮杌的提议。
「为什麽没用?」二哥不把原因讲清楚,他怎麽知道要从何帮起?
貔貅没有出声,盯着樱绯折了的右後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