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他三叔嘿嘿一笑,敦厚又朴实。
“你是我侄儿,城门失火,你便是池鱼,你甘愿便罢了。可孙家清清白白,我虽然看那孙大不顺眼,他那个儿子却没少替你挨打,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沈清左右睡不着,干脆坐起了身来,给沈潘掰扯清楚。
这孩子纯善,若是以后因为自己害了别人,他可担待不起。
“我省得。”沈潘听那孙大还一愣,片刻间就反应过来,那是孙子锐爹的绰号。知道沈清有心提点他,倒是认真点点头。
“你要见他所为何事啊?”沈清见他乖顺又诚恳,破天荒地展了笑颜。没了不耐烦,就静静看着他。
沈潘倒是皱皱眉,微不可见地抬头扫了扫周围。
“无妨,没外人。你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隔墙有耳是不是有些晚了?”沈清笑看他,觉得他这侄子的反应也是有趣。
他这静安院极静,外人也从进不来,倒是安全隐秘极了。否则,他与明琛那么多年,怎么会遮掩得那么好?
“你不找他来?”沈潘讶异道。从善如流地坐回他三叔躺着的贵妃榻上。
“他不在城中,一时半会儿可回不来。你若是急,可用我去一封急信?”沈清聊聊看他,打趣道。
“这倒不用,他都让我叫三婶了,左右你们该心里有数。”沈潘沉yin道。他只是给他们提个醒,顺便摸摸底细。范送不知被谁收入了麾下,他不能连着背后人的底细都不知,那也太危险了。“我有一位小兄弟一不小心被人看中了,那云首书院除了是三皇子的,你可还知道谁有这个本事?”
“小兄弟?你不一直和孙子锐两个臭味相投?除了他没和谁来往?他兄弟还是你兄弟?”沈清嗤笑一声。对着沈潘挑挑眉。
“还是,又是那位叫范送的?”沈清笑笑。
“是他。你且告诉我,谁有那本事在三皇子的地头上嚣张?”
“哦呦,那可多了。”沈清又倚了回去,懒散地缩在红锦被子里,凉凉道。“云首书院可不是谁都买账,尤其是崇明的账。”
“他这些年对着世家们没好脸色,人家也不会对他热情似火。时时刻刻想着削弱世家,没少惹事。面子上过不去的不少,阳奉Yin违的更加多。敢问你说的是哪种嚣张的事啊?”
“杀人呢?”沈潘淡淡道。
“杀人?”沈清眼睛猛然睁大,两只手紧紧攥着手里的薄被,后背下意识地绷直。
“若是杀人。”片刻后,沈清才回过神来。突然就松了手,对着沈潘平静说道。“若是杀人,那便只有一家。”
虞国公,上官家。
“怎就那么肯定?”沈潘皱皱眉,他本以为,沈清会给他列出一串来,却不曾想,只有一家。可无论前世还是如今,他却没怎么听过这虞国公府有什么出奇之处。
“云首书院好歹是官学,寻常世家敢明目张胆地拉帮结派,那也是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真要管起来,世家们定然是抗拒的。”沈清隐晦地看一眼沈潘,也不知他有没有会意。
世家手里捏着官位,云首书院里出来的出类拔萃的学生,都是由书院直接举荐再考核的。
世家们不是傻子。往年里都是各家暗地里以官易财,以官易官。如今举荐些穷酸学生,又怎么会有利可图?关键是这些穷酸寒门们,说不定哪天翅膀硬了,拧成一股劲儿,变了局势,可就让世家们糟心了。世家们横行那么多年,若是有朝一日让寒门们掌了权,首当其冲倒霉的就是世家子们。是也,早早地挑选些识趣的,能为着自己效力,甚至还能改姓的,待到考核时,既不浪费名额,还给自己招了人才,怎么都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举荐的是自己人当然才是上上选。
所以莫说云首书院是三皇子授意开的。便是天子亲自办的,定然也杜绝不了世家们的逐渐渗透。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可那皇土之上的是万万千千个残害百姓,视贫贱百姓为无物的世家们。
这是明琛穷尽心里也没有办法遏制的事情。若是真的撕破脸皮,那就唯有拼个你死我活。
三皇子对上万千世家,那只能是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
“世家炙手可热不是一两天了。可为何就单单认定了是上官家?”沈潘闷闷道。世家之毒害,他前世随着凤连感受至深。
世家们任意妄为,上下勾结,层层庇护,往往中饱私囊,鱼rou百姓,有些世家根基深的地方,甚至百姓不知有皇帝,只知世家名。
上一世凤连远交近攻,各个击破三大世家的时候才发现世家到底有多可恶。
凉州寇家的封地上,苛捐杂税比官税收得还多几成。那里的百姓都被苛政压得抬不起脊梁骨,寇家人却日日夜夜醉酒笙歌,寇家嫡子娶亲,流水宴竟然设了三年,成堆的剩菜剩饭处理不了,倒进河里,都不肯施舍半点给门外瘦成皮包骨的乞丐们。
那都是剥人皮,喝人血的魑魅魍魉,一个个被荣华富贵灌成了不懂深浅,不知体恤为何物的吸血虫。
“慕容皇后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