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长土的话就有些酸了,“啧,三弟还真是走了狗屁运了。”
长田撞了他一肘子,“你怎么和三弟说话的呢!”说完还狠狠地冲他眨着眼睛。
长土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了,努力挤出个笑来,“三弟啊,你看看,哥哥们对你多好,知道元老爷家这么好吃好穿的,还特地让你去。”
长生觉得很好笑,感情他被人卖了,这些人还觉得是给他了天大的恩赐呢。“呵呵,二哥这么想去,可以给爹娘说说。这样爹娘也能挣一大笔,到时大哥娶媳妇的钱也有了,二哥还有个不愁吃不愁穿还不愁找不到媳妇儿的地方不是?要是被卖去的是个大户人家,那可是和大老爷一样的人物了,走出来谁不看你的眼色?”
本来长生只是随口说来膈应他们的。结果,两兄弟居然都禁声了,看他们滴溜乱转的眼睛,竟然真的是在考虑着事情的可行性。
长生忍不住想在心里呵呵。上一世,元宝爹和元宝娘都待他是极好的。可是,就算再好,也终究不是自己的爹娘。那张卖身契,始终像是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时刻让他有种下一瞬就会被压死的错觉。
那样郁结的心情,像是一块厚重的黑布,生生蒙蔽住了那个叫长生的小少年的双眼。元家的好他视而不见,长家的敷衍却被他生生地在心里美化了无数倍。现在想来,在下定决心逃出元家前,他整个人就活在自我厌弃和怀疑中。
两个烦人的家伙没了动静,他又开始闭眼打起了瞌睡。直到时间差不多了,陆陆续续已经有客人来了,灵堂里跪着的人挪个地继续跪,给前来吊唁的客人磕头行礼。
长生活动了下身子,继续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跪着,眼睛却时不时的在前来的客人中扫过。也不知道元宝会不会来,是和元老爷一起来呢,还是和江先生一起来呢?
几天没见到他了,就江先生那臭脾气,也不知道有没有偷偷欺负他。
长生正这么想着,就见人群突然一阵sao动,就听到有人小声的说到,“元少爷和江郎中来了。”
竟然是和江先生一起来的。
长生跟在众人后面,冲两人行了一礼,长家其他人已经有人站起来热情的招待了,“元少爷今天居然亲自来了,快到屋里坐坐,外边热着呢!江郎中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江邑看了人群里的长生一眼,皱了皱眉,带着元宝直接去送了吊唁礼。平日里他对这些事是完全不上心的,也从没和谁家走得近过,今日来长家,算是破天荒头一次了。
结果,这家人完全是没眼色的,一个个往前凑,偏偏把正主给挤到角落里去了。
江邑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里不爽翻了,带着元宝送了礼就自己找了个角落坐着了。
和他那快把不爽写在脸上的表情不同,元宝就和气多了,谁和他说话都会微微弯着嘴角,很认真的回答。脾气好的让江邑都忍不住一次次侧目。
江邑在角落里坐着。今天的天气本来算不上很热,但这里人太多了,外面的土坝边上还垒起了临时的石灶,正在热火朝天的做着吃的,今天晚上的饭菜多数都会在这里做。
一波波拥挤人chao的热浪和火焰蒸气的热浪席卷而来,他才没坐一会儿,就热得有些受不了了。偏偏旁边还有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又坐了会儿,江邑终于忍不下去了,突然站起身,冲元宝使了个眼色,然后施施然的准备走人。
在一旁坐陪的人一看,连忙想要留客,“江郎中怎么就走了,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啊!”
江邑摇摇头,故作深沉的说到,“突然想起,家中还有急事要处理,要不,元宝你留下来吃饭吧!”
元宝连忙摇头,“多谢几位叔叔伯伯的好意,先生的事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要回去帮他搭把手才行。”
见两人这样铁了心要走了,这才有人冲长年使眼色,让他去找长生过来。
长生见元宝和江邑过来了,也想要早点儿过去。偏偏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一直不太亲近的几个表弟表妹竟然过来缠着他,硬说找他有事!拖拖拉拉的,时间就耗去一大截了。
长生终于不耐烦了,准备不顾表弟表妹那要哭不哭的神情强行走人,就见他爹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快去,元少爷和江郎中要走了,快留留他们。”
长生一听这消息,本来下意识的也准备去留人的,结果一听这话,再看看旁边突然不吭声的表弟表妹,原本的步伐就突然慢了下来。
等他到的时候,江邑和元宝已经走到门口了,一大堆人送着他们离开。江邑也就罢了,元宝的身边围了一群人,大大小小的娃娃,一口一个元哥哥元少爷的叫个不停。
元宝嘴角含着笑意,貌似在很认真的回答,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长生总觉得,他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甚至隐隐有些不耐烦的感觉。
不知道为何,这样的认知,让长生隐隐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
他的元宝少爷,是整个龙盘山最大的地主唯一的儿子。他应该骄傲,自信,上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