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把脉。”
季子修知道师弟定是因为娘亲和莫夫人的言语而谎称不适离席,原本想坐上一会找到机会便过去安慰他,季十三直接点名叫他帮忙照料洛琰,倒是让他吃了一惊。他也没多想,和子钰一起带着洛琰往青蛇堂去了。
季子修给洛琰把了下脉,开了消食祛shi的药方,把季子钰支出去煎药了。季子钰刚关上门,洛琰便攀上季子修的身体,将头枕在他肩窝,像只小猫儿一样轻轻地蹭着他的耳朵。
“那莫家小姐是个知情识趣的可人儿,你不会动心了罢?”洛琰的语气里浓浓的醋味,明知季子修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偏想试探他,让他说些好话哄自己。
果然,这木头听不出他话中的试探之意,以为他真的在胡思乱想,急得语调都升高了:“师弟,你明知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如果我话里掺半句假话,就让我……”
洛琰伸指堵住他的嘴,邪魅一笑,将手伸进他衣服里,修长瘦削的手指在他背上撩拨抚弄,宛若在弹一曲琵琶,眼神里带着几分忧愁:“可是你之前说过,我们终究要娶妻生子……今日我见师娘撮合你和莫小姐,心里堵得慌。”
季子修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是呢?他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季子钰对洛琰的喜爱,但当娘亲将洛琰当做女婿一样对待时,他一想到洛琰真的可能成为自己的妹夫,万般愁绪便涌上心头。如果自己不是季家大少爷,只是江湖上一无名小辈该有多好,那便可卸下身上这些重担,与洛琰做一对神仙眷侣、浪迹江湖。
两人正紧紧相偎,互诉衷肠,忽听房外传来一阵动乱,听到季子钰在大喊“胡说八道”、“冤枉好人”。
季子修和洛琰对望一眼,洛琰眼中尽是疑惑。季子修起身整理衣襟,打开房门,只见季十三怒气冲冲地抓着青蛇堂的萧寅的衣领过来,后面还跟了一队人马,他把萧寅丢到地上,怒斥道:“把洛琰给我叫出来!”
洛琰听到声音便过来了,见到这场景一脸的茫然,正欲上去问个是非来由,季十三不由分说上来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孽徒!你竟敢在我忘忧谷内毒害贵客,当我是死的吗?”
季子修双手护住洛琰,挡在他身前:“爹!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呵!”说着他指向萧寅,“你!你说说这孽徒做了些什么?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季子钰在一旁气得直跺脚:“他明明在胡说八道!洛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洛琰双眼通红地望向萧寅,萧寅抬头看了他一眼,颤抖着望向别处,磕磕绊绊地说道:“洛……洛堂主指使我在莫家人碗里下毒,说……说莫家人远道而来必是觊觎季家家业,想与季家结为亲家。如果……如果莫公子和季小姐成亲,那他就地……地位不保……”
洛琰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冤屈,还是被自己堂下的徒弟冤枉陷害,他气得嘴唇都在发抖:“萧寅!你个卑鄙小人构陷于我!我若真的在乎地位,又何必毒害莫家人?直接毒害季家人不是来得更容易?”
“哼,因为你知道你的那点雕虫小技还逃不过我的眼睛。”季十三差人把季子修拖到一边,凑到洛琰耳边低声说道,“枉我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你却不安好心,想害我季家断子绝孙,我又岂能容你?”说罢趁其不备,将一根毒针刺入洛琰脖颈。
三月春风吹过,忘忧谷的桃花初上枝头、含苞待放,还未来得及盛开。季子修曾道,待桃花盛开之时,他想跟自己一同出谷去看看扬州的灯红酒绿、莺歌燕舞……洛琰望着桃花树下季子修悲伤的神情,渐渐失去了意识。
洛琰在一阵颠簸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里。他掀开帘子见到车夫的背影,正欲开口相问,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发得出啊啊呀呀几个沙哑的音节。他惊慌失措地抓住车夫的肩膀,车夫这才注意到他已经醒来,转过身,居然是莫凌云!
“吁——”莫凌云拉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抱住一脸慌张的洛琰,拍抚着他的背让他平静下来。
洛琰冷静了下来,他将莫凌云推开,张着嘴竭力想表达什么,莫凌云摇了摇头,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需要纸笔。莫凌云看懂了他的意思,跃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厢饰,在里头翻来覆去地找了一番,终于找出了笔墨和宣纸。将纸笔放到洛琰面前,示意他写下自己心中所想。
洛琰接过纸笔,颤抖着在纸上写下第一个问题:“我为何说不出话了?”
“季十三暗谋骗局,指使萧寅在我莫家人碗中下毒,再栽赃于你,他给你下的□□是失语草,你……怕是以后都说不了话了。不过我看他不像会善罢甘休的样子,担心他再下杀手,便将你偷偷劫了出来。”
洛琰眼中满是愤怒和不解,他写下第二个问题:“师父为何要害我?”
“我想,大概他和我一样,都看出了你和季子修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
洛琰想起昏迷之前季十三在他耳边说过的话,默默地低下头,提起笔在空中犹疑了半晌,在纸上写下“子修”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