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诺看看我,又看看阿火,他说:“那如果我跟冯伯伯回去,他会放过石衣吗?”
我很平静地说:“别傻了艾诺。”
“石衣……”艾诺轻轻唤我的名字,我把嘴凑上去,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个吻了吧,我吻得很用力,离开艾诺的嘴唇前,我重重地咬了一口,艾诺皱着眉看着我。
我说:“艾诺你记住,你最爱的人是我,只有我一个,这一点不管以后怎样,你永远都要记住,知道吗?”艾诺点点头,我笑了,用手拍拍他的头说:“傻瓜,你要是把我敢忘了,我一定饶不了你。”就算后来我知道了艾诺并不是十年前的小男孩,可是我讨厌那种‘你记得,他却已经忘记’的感觉。
杀人是犯法的,可是这条法律规定似乎对冯家人无效,就因为他们有钱有势,就因为他们认识警察的人,就因为他们有黑道背景,而我,这辈子命贱,如果当初没有推冯丽丽,是不是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如果冯丽丽不是这样记仇的女人,或许我跟艾诺这辈子还有机会在一起。
没有那么多如果,对于现在的一切,我并不后悔。
不要问我过程,我只记得一声枪响,然后我掉进了河里,意识慢慢变得模糊,从五岁开始我身边发生的一切,经历的种种都一一在眼前闪过,好多熟悉和陌生的面孔,他们的声音一层叠一层,好难受,无法呼吸,快要窒息了,画面疯狂转换,最后定格到我跟艾诺说的最后一句话:傻瓜,你要是把我敢忘了,我一定饶不了你。
老天爷在开玩笑吧,一声枪响之后我没有死,阿火来看我的时候带来两个消息,他说:“艾诺已经正式成为欧氏的新任总经理,欧承目前下落不明。”
我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从那晚开始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我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每天我都坐在这里,从这里看着大海,我知道以前的一切都结束了,现在的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在这个没有人会来打扰的地方,度过后半生。
这两个月里除了Eric来看过我两次,就只有阿火来这儿看我,那个时候如果不是阿火,我可能真的会没命,冯父开枪的时候艾诺挡在我前面,被枪击中的人不是我而是艾诺,阿火拉住我的手,跟我一起跳入河中,那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也不知道冯家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活不见人死也要见尸吧,听阿火说他们有在河里打捞过,很显然没有找到我的尸体,Eric告诉我艾诺没有死,他脑部冲枪,子弹被成功取出,可是大脑积血过多压到血管,可能会影响记忆。
后来听阿火说艾诺并没有失忆,可当我拜托阿火帮忙让我见艾诺一面时,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好,请问你是……”也许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我不该把一个直男掰弯,现在他终于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他记得一切却唯独忘了我。
关于欧承,那晚之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手机拨打过去也永远都提示: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十承一诺,许十个诺言只有一个能够实现,艾诺许我一个诺言,却连这唯一的一个都没有办到,他说永远不会忘记我,他失约了。
后记:[相逢会怎样]
四年过去了,这四年我的生活模式:几乎每天都在重复前一天。
我生活得很有规律,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慢跑一个小时,洗漱完毕后七点准时出发,七点半正式上班,工作地点是某咖啡馆,中饭和晚饭是店里的员工餐,晚上八点下班步行回家,泡个舒舒服服地热水澡后,十点前上床睡觉。
离开了有我和艾诺回忆的城市,偶然的一次机会看到咖啡馆在招人,老板娘觉得我的形象还不错,于是决定聘用我做服务生,工资的话每个月2500左右,包两顿餐还给买社保,我租的平房每个月1000块,这样的收入还能够养活自己。
时间会教会人成长,这句话说的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阿火跟Eric在一起了,有时他会来看我,我们常常一聊就是一整天,阿火说我变了很多,我只是笑笑没有接话,是啊,我也知道自己变了很多,人都是会长大的,关于那个城市的事情,我们都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我也没再问他和季哥的事情,因为我明白,阿火如果愿望告诉我他自然会跟我说。
这就是我的故事,原本应该就这样结束的,我往后的日子就该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然而某一天店里来了位特别的客人,为什么说他特别呢,因为他点了那杯名为“十承一诺”的混合咖啡,这种咖啡只有我才调得出来。
老板娘笑嘻嘻地跟我说:“小衣呐,有位客人说你调的十承一诺很好喝,他的分公司打算跟我们签定一年的合同,每天的下午三点把咖啡送到这个地址。”见我我没有应声,老板娘说:“我觉着这客人挺眼熟的,我想想……哦对了,就是今儿早上咱在电视看看到的那个,好像是……欧氏的总经理,就是小美说长得很帅的那个。”她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他来咱这小城市做什么。”
这里是很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