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也不一定会听他的命令,况且他们此次行动又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若是他们其中哪个人突然发难放了箭,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风蝉正思量着该如何带他俩出去,突然望见远远的一道儿影,划破光的亮暗交界,正疯了似的朝这里奔来,他的眼睛亮了亮,振声喊道:“属下参见参将大人!”
“属下参见参将大人!”
整个铁骑军跟着风蝉行礼,震天的响声响起,简玉珩焦急地拨开层层铁骑,却在看见她的一霎僵了身子,莞尔抬头,简玉珩从远处走来,她的眼睛里雾蒙蒙的,看着简玉珩的影儿都是倒的,他的身子好像被葳蕤的光线截成了两半,在腰处分开来,噙着泪,正快速地朝自己赶来。
她觉得害怕,抱着阿湛往后退,不住地摇头,“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求求你们。”
她的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哀求,简玉珩心莫名地抽痛了下,只见她小小的身子缩着,一只脚踩在河边,那里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只要再往后退半步就会掉下去,简玉珩顿时吓的不敢动了,只能焦急地望着她,哄她道:“莞尔,是我,你过来,到我这儿来。”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了这样子,他差点就要认不出眼前这落魄的人儿了,刚刚送他走的时候,她还笑盈盈地说会等他,可现在,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惨白的吓人,没有半点生机。
她该知道,他是最看不了她哭的,简玉珩一时间心疼的厉害,仿佛整个胸腔都纠结在一起了,他吊着一口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语气也轻柔了三分,他远远地哀求道:“过来,莞尔过来。”
“简玉珩。”莞尔到底还是认输了,她哀求道:“求求你,放过他,他还小,成不了气候的。”
她的后脚已经站在河边了,只消半步就会掉下,她身子才刚刚恢复一点儿,若是再掉落一次,简玉珩也不敢说她还能不能活下来,他心里急的要命,却又不敢轻举妄动,那一双眼睛被憋的通红,手半悬在空中,急道:“我不杀他,你带他过来,莞尔我是你的夫君,你要相信我。”
莞尔点头,满眼的泪光里映衬着简玉珩高挑的身影,她又一次选择了相信他,莞尔站起身,将小阿湛放出怀抱,手拢着着他的肩膀,一步一步朝简玉珩走去。
杨河南边儿阁楼上,年轻的郡王一身白衣,嘴角勾着,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苏染白手里弓箭搭好,偏头问他:“殿下,要动手吗?”
戚越并不答话,胸口微微起伏,一个灿烂的笑容绽放在脸上,他手臂微微抬起,屈指向前,云淡风轻道:“杀那个孩子。”
不可以!苏染白诧的睁大了眼,那孩子眼下是她的天,杀了那个孩子,莞尔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他,哦,原来是这样!苏染白想通了,眼下事情的发展远远地偏离了他们的预想,可戚越一定知道,杀了阿湛,毁了她和他最后的一点信任,这才是让简玉珩最痛苦的事。
“不是杀简玉珩吗,怎么……”苏染白眉头紧紧皱起来,他若是一箭射死了小阿湛,让莞尔如何能承受的了。
“不用你来。”淳王头往另一边偏,一身铁甲的士兵张弓拉箭,苏染白大惊,就要去拦,戚越笑着拦住他,声音带着责怪的语调,轻轻在他耳边道:“怎么,你想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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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原始故人来(四)
嗖的一声响,林怀湛只觉得胸口炸裂开似得疼, 他紧紧咬住嘴唇, 蹲坐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ye汩汩地流。
莞尔胸口也传来尖锐的痛, 和那些伤在皮rou上的痛不一样,她只觉得自己手上一沉, 嗓子破了个洞, 小阿湛的血像是流到了她嗓子眼里去,堵得她浑身难受, 像一个要炸开的锅子。
“阿湛!”莞尔彻底失了理智,她抱住他小小的身子, 双手鞠起,捧着那支箭身, 不让小阿湛的血ye往外流, 她喊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凄厉,最终哑了声, 呆坐着像个脱了线的木偶。
不过都是徒劳罢了, 林怀湛的眼窝深深地陷, 他的小手往前伸,捧住莞尔的脸, 轻轻的安慰她:“阿姐,别哭。”
莞尔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一阵地泛着虚无,这到底要多狠的心, 才会对弱小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谁干的!”简玉珩大喊一声,浑身上下裹着冰霜似的寒意,他拂袖转头,一身的戾气昭然若是,他瞪着黑压压一片军马,嗓子抬高以压制愤怒,吼道:“给我站出来!”
“大人!”阁楼上一道人影飞落,一身利落短打,是黑骑军里衬的打扮,他仰着头,扬声道:“回禀大人,是我。”
阁楼上的淳王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他松开苏染白软绵绵的身子,往旁边椅子上一扔,暗暗地说了句:“软香散的药效还真是快。”
“谁让你这么做的!”莞尔嗓子彻底哑了,她声嘶力竭地吼,整个儿河面都跟着起了涟漪,底下人不禁有些诧异了,歪头看莞尔,这一声气势很足,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