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开始积极扩张的势头,若是让他们再这样下去,无数男丁出家为僧,抛弃妻子,岂不是有违人lun……”
“呃?这说的似乎有点严重?每个人选择不同,选择不同的信仰,也是个人的自由……”
“天君,阿不,邱老太君好度量!”张玄忍不住为顾卿的心胸大赞了一声。
他自然知道天君不想让他把天界的情况传扬出去,可是如今地上佛门明明势力远不如他们道派,不知天界为什么连一只猴子都抓不住。
若是他们再努力一把,说不定能扭转天界的局面。
到时候他们人人都有功德,说不定天君们一高兴,又能点化几人飞升了。
天君你放心,他不会和别人说是你暗示我们这么做的!
“过奖过奖,你真客气,呵呵,呵呵呵。”顾卿无力地讪笑着。
她每次和这张玄说上几句就觉得头疼。
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又觉得是她自己多想。
“听说最近张道长又预测出了水灾?”顾卿一直觉得这张玄十分神奇,人rou天气预报机的功能不是盖的,一个人顶一个天文台加几颗卫星。
她晚上看破了天也就看到一堆星星,撑死加个银河,完全不能理解张玄是怎么在璀璨的星河里看出夏天要连续降雨的。
“也不算预测,只是推测。”张玄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倒希望我的推测是错的,哪怕世人笑话我妖言惑众,也比百姓承受灾祸要好。”
“这个老身倒是能够理解,你愿意冒着被人唾骂和责罚的局面,指出只是有可能出现的灾祸,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顾卿联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些电影情节,那些能预测灾难和未来的人通常都选择不说,就是这个原因。
“老夫人……”张玄鼻内一酸,心口也沉甸甸的。
钦天监的同僚一半想看他的笑话,一半想求他预测天象的本事,却没有一个人想过他承受着什么。
此时顾卿一句安慰的话,却引动了张玄心头一直压着的酸楚。
张玄自从进了钦天监,就承担着极大的压力,远没有他在山上的时候快活。他如今的职责是预测天象,但每一个天象的后面都是无数次的测算,无数次的查找资料,有时候得出了结论,还不敢立刻报上去,要再发出公函让各地的观测点反馈各地的信息,确定再三后,才敢上报。
可即使是如此,若是预测不准,耗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怕是他第一个就要被责罚。
在其他衙门,有许多长官们都是拿走下属的奏疏署上自己的名或干脆以部里的名义上报立功,只有在钦天监和御史台,从来不会遮了上书的属官之名。
五官灵台郎一直是个尴尬的位置,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就只有一位五官灵台郎在任,直到他来了才补了另一个空缺。
他难道会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个“张乌鸦”的外号了吗?
但是他还是报了,因为不忍心看到洪水滔天的景象,也不想看到那么多人家破人亡。
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若是能够及早做出应对之策,多活一些人,多挽救几个可能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人家,他就算是无愧于苍生了。
若是没有发生灾情,那是更好,至多罢官回家。他孑然一身,父兄都未出仕,不怕连累什么人。罢了官,他就回山上继续写他的《玄妙》去。
当然,要是邱老太君能收留他,容他留在她身边做一童子,那就更好了。
顾卿见张玄一个大小伙子因为她一句话感动成那样,心里也软了不少。
她到了这里以后,很少看见这么单纯的人。就算是她的两个孙子,年纪如此小,心里也藏着无数心事。
齐邵小哥也是一个本性赤诚之人,但他太过聪明,心中又有各种抱负,所以并不纯粹。
只有这张玄,心中似乎只有着他的“道”,人在俗世中翻滚,但依旧保持着他的“道心”。虽然他有时候的言语让人莫名其妙,但他确实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最妙的是,这正一派的道士居然能成亲,她实在不能相信这样一个人恋爱结婚生子是什么样子的。
天天和妻子聊些“飞升”、“有无”吗?
呃……好同情那位。
“我觉得你做的很好。有些事情,并不是以成与不成来决定它有没有意义的。你的预测若是成了,你自然是做了天大的功德;若是不成,如今加固堤坝、清理河道,依然可以抵御下一次出现的天灾,怎么能说是无用功呢?”
顾卿能想象出来张玄承受的是什么压力,所以语气越发诚恳。“并不是每一次的水灾你都能预测出来的,你的提醒已经让众生受益了,这难道不是一种‘道’吗?”
‘众人都指责的行为,有时候却可能是对的行为。一件事到底有没有意义,并不在于它最后有没有成功,而是在于他到底有没有去做。成了,自然是好事,可若没成,能为后来者打下基础,岂不是另一种成?’
‘能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