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关不住了。
赵聃才十六岁,又是家中幼子,不急着他顶门立业,得了一个七品的编修,也让其父刑部尚书赵恒喜笑颜开。翰林若是外放,升迁要比一般官员快的多,那个贞元元年的榜眼,去了工部的仇靖,如今已经做到侍郎了,虽然也有出身的关系,但不可谓不快。
一甲三位“进士出身”全部有了归属,然后就是二甲的“赐同进士出身”们。
按照惯例,这些人要参加翰林院的“院试”和吏部的“吏选”,若是能在院试里留下来的,就可以进翰林院做个庶吉士,负责论撰文史、为国子监讲课等等,若是再开科举,爬到六品以上的就可以在乡试、会试的时候做个阅卷官、主考官什么的。
通过吏选的,一般都会外放做个次官学习,只有极少数成绩非常优秀的,会做个县令什么的。
等到了三甲的诸人,这些都是“赐同进士及第”,大约的意思就是说只是享受进士的待遇。虽然也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学子,但三甲地位十分尴尬,就像时人常说“如夫人”、“如夫人”一般,虽然也是夫人,和真夫人却是千差万别,离得十万八千里。
这些人只能去通过“吏选”,在某地谋一个幕僚或者属官,然后再慢慢往上爬。但无论怎么说,至少是个官,不是吏,爬起来也比一般寒门要快的多。
李钧看一甲三人全部点完,皇帝却丝毫没有想提他的事情的迹象,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莫非这件事已经作罢,所以不好再说?
还好没等片刻,鸿胪寺卿崔明恩有本上奏,皇帝让他奏议。
“陛下,鸿胪寺新设的负责胡市之司‘都亭驿’如今严重缺员,鸿胪寺求请这次吏选中多添设‘都亭驿’的职位。外藩之事不似其他职位,一般官员需得学习数月乃至数年的番人语言、各族习俗才可赴任,时日颇长,是否胜任,也需要长期考察,不可与其他官职相提并论。”
如今是个大臣都知道这位圣上一心想要搞互市,大楚甚至开放了奴隶政策,让胡人可以自由向汉人卖出奴隶换取财帛,这些都需要人去做。
只是大凡汉人,都不想要和胡人打交道,这朝堂上立着的这么多大臣,有许多还有家人先辈死在胡人手里的,虽然现在天下太平,互市的胡人们也不是原来的胡人,可是这些人依然不想要家中子弟去都亭驿。
鸿胪寺卿到处抓人,已经抓的焦头烂额。吏部的吏选是开了各地的职位让人去考的,择优录取,这“优”就全靠吏部自己掌握。鸿胪寺里进了一批好吃懒做,看着都亭驿没人考混进来度日的蠢货,崔明恩是准备统统将他们扫地出门,或派到苦寒之地让他们自己知难而退的,但实务总要人去做,所以打起了旧任翰林和这批进士们的主意。
李茂和李钧听到这里,都松了一口气。李茂知道崔明恩这是直接开了个方便之门。
这下,让李钧自己去考鸿胪寺,既不需要举荐,也不需要皇帝点名,自然没有大臣去阻挠。皇帝和张宁都知道崔明恩的意图,李钧百分百会进鸿胪寺,而且一开始的官位一定是不会低于翰林院的编修的。
这下,金殿传胪总算是结束了。进士们先行出殿,剩下的就是正常的朝会了,这不是他们这些进士可以参与的。
得了官职的一甲三人在殿门口把身上的进士袍换成官服,然后把进士袍冠都丢到殿门口的墙角下,这也是旧例,算是对状元榜眼探花三人的肯定。其他进士看着他们脱下青袍换绿袍,戴上官帽,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和他们走另外一条路去了其他地方,都看红了眼。
“如今前程也算到手一半,今年缺编那么多,通州又落马一批,怎么地混个县官当当还是行的。今日小弟请客,大家去吃酒去?”一位家中颇富的进士提议道。
“算了吧,没听陆掌院说么,翰林院两百人,有一半怕是都等着放官让我们进去呢。能不能外放,实在难说。还是齐邵好运啊!”
“进翰林院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看如今的情况,圣上似是要把科举列为常科来做,若是如此,在翰林院里熬上几年,放到六部或者地方上去,总比直接去地方上苦熬强。”
“兄台所言极是……”
李钧没参与他们的讨论,一个劲低着头往前走。他这个人向来设定一个目标就一直往那个目标奔,很少回头或犹豫。他已经肯定自己会去鸿胪寺当一藩司的小官,就全想着以后该如何做好这个官儿来。
同科们请他喝酒,他也去了,不过喝的不多,回去的也快。
紫宸宫里的朝会还在继续着,先是礼部尚书告老,此人已经五十有余,说老绝对是不老的,但他自认Jing力不济,上了告老的奏折。楚睿驳了他的告老,将他调任翰林院,成了新的翰林院掌院院使,原翰林院的掌院陆元皓成了礼部尚书,负责嘉礼、军礼和各地学务、科举之事,成为新的朝廷大员。
此事本就是顺理成章。
晋国公张诺丁忧,如今必须要提起一个新的世族宿老作为安抚。相比其他人,倒是陆元皓更适宜一些。更何况先皇一直压着陆元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