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风信多少也料到了,低头不知该说什么。谢怜又道:“既然如此,与其枯坐在屋子里,不如也出去卖艺,至少还能挣点钱,不至于像个……”
不至于像个废人。
不知为何,最后这两个字,他没能说出来。大概是因为心里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所以才不敢轻易吐露这二字了。
风信还是不太放心,道:“我一个人也能行的,殿下你这两天才吃了一顿,还是再休息几天吧。”
他越这么说,谢怜越急于证明自己,转过身去照镜子,道:“没事,我整理一下就……”
他本来是想去整理一下仪容,起码不要再乱糟糟的像个乞丐疯汉,谁知,却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幅恐怖至极的画面。
镜子里的他,居然没有脸——因为映出来的他的脸上,赫然带着一张半哭半笑的悲喜面。
☆、冷白鬼温语惑迷童 2
谢怜当场大叫起来, 风信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 道:“怎么了?!怎么了!”
谢怜脸色苍白地指着镜子道:“他!我……我、我……”
风信顺着他的手,往镜子里看去,好一会儿,却是一脸懵然地转过头, 道:“……你怎么了?”
谢怜吓得不轻,紧紧抓着他,好容易才能把多说几个字:“我!我!我的脸!你没看见吗?我脸上有?!”
风信盯着他的脸,叹了口气。谢怜还在疑惑他为什么没反应,却听风信道:“殿下,你才发现自己脸上有伤吗?”
谢怜如坠冰窟。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风信会这么说?
难道风信、根本看不见此刻镜子里的他脸上这张面具?!
谢怜脱口道:“你看不见吗?我脸上有东西!”
风信疑惑道:“什么东西?具体指什么?我没看到?”
谢怜又去看镜子:“不可能!我……”
可是,他这再看一次, 镜子里的他脸上那张面具却消失了, 映出的还是他那张惊惶失措的脸。
脸上交错着乌青的伤痕,看起来失魂落魄,狼狈至极, 仿佛一个被财主暴打一顿的小长工。谢怜情不自禁愣住了,试着触了触脸颊边缘,心想:“……这是我?”
这时, 只听风信道:“殿下, 你……是不是太累了?还是被那臭小子气到了?听我的, 最近你别出去了,还是多休息吧。”
谢怜好容易回过神来,见风信背了弓、提了凳子就要出门去, 忙道:“不是!我……”
风信一面推门,一面回头:“还有什么?”
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下。因为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本来现在的日子就已经很艰难了,如果告诉风信,白无相可能又会回来缠上他们,风信会怎么做?
风信对白无相的Yin影也不浅,他会怎么做?会不会萌生退意,像慕情那样离开?
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儿,风信已经出门去了。谢怜被关门声惊醒,只好缩回床上,闷上被子,打算再睡一觉。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怪味。
谢怜爬起来,先还以为是王后又在做饭了或是老鼠什么的死在角落了,起身察看,找来找去,最后却发现,这怪味的源头,居然是自己。
谢怜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几十天没有换衣和洗漱了,当然会有气味。
谢怜屏住呼吸,心中一下子涌起一股对自己的厌恶。想到父母和风信一定都觉察到了,但都没跟他说,又是一阵羞耻,偷偷摸摸开门看了看,外面没人,于是自己找了新衣服,打算烧水洗个澡。
一番折腾,总算是泡在了浴桶里。他把自己整个人沉进水底,憋到窒息,几欲昏厥才浮出来,狠狠洗了几把脸。
把全身上下都刷过一遍之后,谢怜伸出手去拿衣服,心不在焉地抖开衣服正要穿,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这根本不是他的衣服,而是白无相那件惨白的大袖丧服!!!
谢怜只觉他泡着的热水瞬间变成了一锅冰池,毛骨悚然,失声道:“谁!是谁干的?!”
是谁趁他不注意偷偷把衣服换了?!
他shi淋淋地跳出来,撞倒了浴桶,一声巨响,整个屋子登时水漫金山,惊得隔壁屋里的国主王后都被吓到了。王后扶着国主进来一看,谢怜赤着身体倒在地上,满地都是水,吓得她扑上来抱着他道:“皇儿,你是怎么了啊!”
谢怜shi淋淋的披着头、散着发,抬起脸来,反手一把抱住她道:“娘,鬼,有鬼,有鬼缠着我啊!他一直跟着我!”
他这模样,看上去就跟疯了没有两样,王后再也受不了了,抱着儿子心疼得哭了出来。国主也看着谢怜发呆,四十几岁的人,如今看来已逾花甲之年。冬日的寒气冻得谢怜一个激灵,指道:“衣服。快看那衣服!……”
然而,他再去看那衣服,哪里是什么白丧服?不还是他的白道袍吗?
谢怜忽然一阵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