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明显,至少云一鹤领会了个中意思。那种犹如醍醐灌顶的感觉让他心里百味杂陈。他该高兴嘛?该的话,到底是哪一点值得他高兴?他该冷眼旁观吗?该的话,为何心里深处会滋生出雨后春笋般的窃喜?可悲的窃喜,可耻的窃喜,毫无意义的窃喜……
“那你们……唉,算了。”到头来也没继续过问,云一鹤从对方手里拿过酒杯,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一抿嘴唇,紧紧闭了一下眼睛。
“也只能是算了呗,我还能怎样。”伸手把台球杆递给对方,韩峻熹又抽了口烟,然后似乎打算尽释前嫌似的,告诉云一鹤说,“来吧,今儿就好好陪我打一场。”
那建议,云一鹤接受了,接过球杆,他低头摸了摸就在手边不远处的白球,又看了看矮墩墩的迷你冰桶,轻轻挑起嘴角。
“那就好好‘玩玩’吧。”那么说着,他略微调整了白球的位置,把球杆尾部稍稍立起来,然后很是优雅而且标准地一个动作,斜插着打了下去,白球应声跳了起来,划了一道俏皮的抛物线,接着“啪”地一下,落进了冰桶。
“……行啊云总,会玩儿啊。”这一举动显然活跃了气氛,韩峻熹叼着烟,结果对方又递还给他的球杆,抓了另一个彩球,摆好位置,也用同样的方法,把那个球也挑进了冰桶。
冰块在两个球的挤压之下发出好听的刷拉刷拉的声响,韩峻熹莫名笑起来,拿掉嘴里的少半截烟,将之也丢进去,眼看着火星熄灭后,他抄起酒瓶,倒满了一杯酒,轻轻晃了晃杯子。
“桶里的算是没法儿用了,咱俩趁着杯里的没化尽量多喝点儿吧。”说着,韩峻熹仰脖就是一大口,把球杆交给对方之后,看着那没辙地摇了摇头的男人打入第三个球,跟着尽快也喝了口酒的模样,继续着带着醉意和诡异地膨胀起来的玩儿心的笑,伸手抓过第四个球。
本来案子上剩下的球就不多了,一人一个,喝着打着,很快就只剩了最后一枚黑8。
也搭上是真的喝猛了,在燥热的室内,被燥热的手心握着的杯子里,冰块也迅速在融化。而怪异的是,到最后这个球,两个人都打不进去了。
交替试了好几次,情况越发展越有点病态搞笑,彼此都快要忘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满脑子满眼都是那闹心的黑8死活不肯配合,两个男人像是都燃起了斗志,增长了玩儿心,并最终在仍旧怎么都打不进去时,韩峻熹一下子来了“火气”,低低骂了一声“去你姥姥的吧!”,干脆直接伸手抄起黑球,一甩手,丢进了桶里。
云一鹤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并且在眼看着冰桶受不住塞了太多台球,又被黑球撞得失去了平衡,一下子翻倒在台面上时,笑到扶着台子边沿弯下了腰。
而那始作俑者,则一脸醉醺醺的“不好!”,赶紧伸着胳膊去扶冰桶,然后把散落的带着水的冰块重新往里抓。
云一鹤到此为止,不太有心情笑了。
台球桌上方的复古玻璃灯投下明亮温暖的光,照着墨绿色台面上的碎冰,反射出极尽魅惑之能的亮泽。那脸上全是醉意,还残存着笑容的男人,则置身于这灯光能笼罩的范围内,肩头、脊背、胸口,古铜色的皮肤都被映出烫了金一般的效果,马尾绑得有点松散,却也松散得恰到好处,垂落的一缕头发从而后滑过锁骨,扫上脸颊,又被那掌心还沾着冰水的大手一把拢到脑后……
云一鹤默不作声,只抬起指头,按住对方的腕子,继而牢牢攥住。
“算了,峻哥,算了。”摇摇头,目光中已经流露出危险讯号的男人又松开手,指尖划过台面上那薄薄的一层冰渣,一步步绕到韩峻熹身后,格外大胆,却又好像已经等了太久再也无法忍耐地,从背后,抱住了对方。
冰凉的指头贴着滚热的皮肤,韩峻熹身上一颤,终于止住了所有的动作。
他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而后,则传来带着焦虑喘息,低沉平缓,又危机四伏的耳语。
“峻哥……我喜欢你……”
被男人那样告白,心里会打鼓,但并非被女孩子告白时的欢喜。非要说丝毫喜悦感也没有,那是放屁,可韩峻熹会害怕被一个男人说出喜欢的话,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想要抓开搂着自己的手,却被搂得更紧,云一鹤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同时贴着他屁股的,还有已经有了反应的股间。
整个慌乱烦躁起来,韩峻熹唯一能用来反抗的,只剩了一句力道不足的“我跟你说了我不好这口!”。
“那你干嘛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证明我从中捣鬼了?现在你也证明了,干嘛不揍我一顿就走人?你留下干什么?你留下不就是要给我机会的嘛?!”只有在真的醉了时才会爆发出蛮力的云一鹤,呼吸急促,脸颊通红,他抱着韩峻熹,如饥似渴触摸那紧绷绷的皮肤,然后一口咬在对方近在眼前的僵硬脖颈上,听着那吃痛的喘息,他探出舌尖,舔过浅浅的齿痕,“峻哥,我受不了了……你明知道我会受不了,还没完没了撩我……你得负责,负全责,这事儿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听着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