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笑,云一鹤喝了一口酒,看着旁边韩峻熹完全听进去的表情。
“那她唱了没?”
“唱了啊,真的唱了。”
“结果呢?”
“比哥特摇滚还摇滚。”
“没有民族风了?”
“多少有点,不过有也是摇滚版的民族风。”
“哈哈哈……这丫头……”韩峻熹笑起来,云一鹤也跟着笑出声,笑着笑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就不知不觉松弛了不少,正当此时,台上的柳玫珊也正好唱完了上一首歌。略作停顿,娇小的女孩看向在座的云一鹤。
“云哥。”拿着话筒,柳玫珊脸上微微泛了红,“这几年,多亏云哥照顾我,今儿要是云哥肯赏脸,能不能唱首歌给我,给大家,算是送我的临别赠礼?”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只不过别人是出乎意料过后满是期待的愣,云一鹤,是唯一一个只有出乎意料的愣。
指头微微抖了一下,那杯马提尼就离开了唇边。
台上的小姑娘在冲着台下伸手,指头还交替勾啊勾的,满脸都是期待。
该怎么说呢?云一鹤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与众不同的出身与背景,带给他与众不同的成长方式,也给了他与众不同的泰然和淡定,可以驾驭任何突如其来事件的泰然和淡定。
于是,就算心里也许是不愿意的,借助酒Jing的细微作用,和从来不会在公众场合丢失半点的优雅,他还是笑着歪了一下头,展露出一个潇洒的“拿你没辙”的表情,放下酒杯,站起身,放下刚刚挽起一折的真丝衬衫的袖口,扣好袖扣,似乎是分解潜在紧张感地捏住指头上的磨砂银戒指转了一圈,便迈步往台上走去。
韩峻熹眼都直了。
云一鹤要唱歌?真的假的?!
事实证明,这是真的,如假包换的真。
走上台的云一鹤拿过话筒,有点无奈地说,自己听的歌都是最新的,可会唱的歌还停留在几年前呢,最后一次完整背歌词,是张信哲的《白月光》。
台下的观众也好,台上的丫头也罢,都开始亢奋,说那就唱个《白月光》嘛!你管它是哪年的歌呢!好听就好啦!
掌声和叫好波浪一般掀起来时,云一鹤没辙了,他笑着冲乐队点了点头,然后在前奏过去之后,开了口,出了声。
那之后的几分钟,全场鸦雀无声,整个的感觉就好像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只有一台音响,在播着一首歌。
而当这首歌结束,还是没人出声,直到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带头鼓了掌。
人群整个热闹起来的时候,韩峻熹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听到了见到了什么。
云一鹤是真的唱歌了,用那清晰的、清俊的、清亮的嗓音,唱了一首清澈的歌。
菩萨佛爷真主上帝圣母玛利亚……
他觉得他有一大——堆感叹要当面跟云一鹤讲,诸如“我都不知道你云老板还藏着掖着这种特异功能?!”之类,可当时,他没来得及开口,因为就在掌声和叫好声快要落下时,柳玫珊拿回话筒,跟云一鹤拥抱了一下之后,眼睛看着韩峻熹的方向,又下了第二道“拘魂令”。
“峻哥!你也来好不好?!云哥都唱了,你能不唱吗?那天也说好了你得上台的!”
一听见这句话,韩峻熹心里在刺激过后痒痒起来了。啊对呀,他都忘了自己答应这丫头了,他还得用破锣嗓子唱歌呢!
“我勒个去……”咧嘴傻笑着抹了把脸,没辙地点点头,被“点将”的男人站起身,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他和刚好走下来的云一鹤擦肩而过时,低声说了句“我还真忘了这里头还得有我的事儿呢”,而云一鹤则淡定自如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背,跟他说“我都被抓上去了,峻哥你还想逃吗?”。
两个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的大男人在台下交接班,迈步上台的韩峻熹看了看下头黑压压的一片人,拿过话筒,“呃——”了一声,然后说:“实不相瞒,我会唱的歌比云总的更老,基本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末呢。那啥,刚云总来了个温柔的,我就来个不温柔的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脑子里已经用最快速度想好了要唱的歌,但他没有点明什么,只告诉乐队,想来首《单恋一枝花》。
台上台下,那么多人,除他之外,只有两个人明白这首歌被选中是为什么。
尤其是柳玫珊。
音乐声响起,没空多琢磨其它,韩峻熹直接开了嗓。
是,他不怕承认,这首歌就是他想唱给为情所困的小丫头的。虽然认识不深,可是他喜欢这姑娘,率真,大方,又真的有两把刷子的姑娘。他想通过歌词这种介质劝劝对方,而事实证明这一招管用了,因为等他吼完,旁边眼圈已经泛红的柳玫珊直接就勾着他的脖子,扑到他身上,凑到他耳根,偷偷说了声“哥,我谢谢你了!”
而台下又坐回沙发上的云一鹤,除了明了韩峻熹的用意,更又一次被那所谓的“破锣嗓子”给震慑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