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和自己的士兵各就其位,开始从各个方位进行反击。
发出曳光弹后,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一支小分队寻来。队长和弗里茨交涉了几句,便派人将他们送回医疗站,而其余人留下进行地毯式的围剿行动,所有逃入树林的游击队余党都必须被彻底歼灭。
在安静了几个星期之后,战争再度拉开了帷幕,医疗站也恢复了繁忙。将弗里茨送进医疗室,军医剪开他的军装,开始检查伤势。伤口皮rou翻滚,表面虽然看起来狰狞可怖,但实际上并不严重。子弹与他擦身而过,划破了腰间的肌rou组织,没有伤到内脏。
军医在给他清理缝合伤口之际,吩咐林微微在旁边打下手。弗里茨趴在病床上,睁着一双狼眼,一瞬不眨地望着她,对自己的伤口丝毫不在意,就连军医在唠叨些啥也没注意听。
不管她走去那里,都有两道目光如影随形,仿佛狗皮膏药似的贴着她,甩也甩不掉,弄得她压力山大。偏偏这边事多,一时脱不了身,她简直是度秒如年了。只求军医大人赶快处理完手头工作,将他转移到病房。
正煎熬着,这时,有小兵进来报告,说,“六连有人受伤了,急需医护人员。”
一听到六连这两个字,林微微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神情紧张地望向那个小兵。虽然她对于德军滥杀无辜一事颇有成见,鲁道夫冷酷绝情的那一面也曾让她彷徨,但毕竟他是她的公子爷啊,就算质疑,也无法动摇她心里头的地位。
和她的情绪截然相反,军医无比暴躁地吼了句,道,“你看我走得开吗?”
那小兵被他这么一嚷,顿时怔住了,道,“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把伤者运过来。”
他为难地解释,“他们正陷在奋战中,哪有多余的人手搬运伤兵?”
不等军医回答,林微微忙道,“这样吧,让我去。”
闻言,军医将目光转向她,略一踌躇,点头道,“也好,你自己小心。”
林微微拎起自己的急救箱和一些抢救设备,急匆匆地跟在小兵后面走了出去。看见她就要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弗里茨脸色一变,立即挣扎着起床,却被军医按住。
“伤口还没缝上,你激动什么,给我躺下!”
被上了麻醉,一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军车离开医疗站,开了近十分钟,到达了分布在前线上的战斗群。在散兵坑里,她遇上了鲁道夫。见她只身上前线,他的眉头拧成了川字,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军医派我来的。”
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她拉到后方一个安全掩体,道,“让他重新派一个来。”
“没有人手了。”
“别胡闹!这里是战场!”
“我知道,我申请来前线就是要和你并肩作战。难道你要赶我走吗?”她看向他,责问。
望着那双清澈的黑眼睛,那里装着她的希望和期待,以及她对这份爱情的坚定,这样的她让他如何再去拒绝?所有的话都被卡在喉咙口,即便理智在说不,他的心却已妥协。以前,看见库特和奥尔嘉在战场上生死与共时,他曾是那般羡慕。现在,梦想变成了现实,他为何犹豫?
纠结在心底的是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有她在身边与自己共同进退,是多么美好。唯一让他惶恐的是,当敌人的炮火落在他们身边时,他该怎样保护她周全。这一种危险,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可以抵挡得住的。
见他沉默,林微微乘机甩开了他的手,拎起医疗箱,拔腿便向他们的战壕跑去。鲁道夫随即追上了上去,一把拉住她。以为他又要强迫自己离开,她挣了挣,却被他抓得更紧。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看着她眼睛道,“听着,我不阻止你的决定。但是,你一定要听我命令,在必要时候和伤兵一起撤退。”
“好,我答应你。”她合掌握住他的手,紧紧不放。
她疯了,而他也跟着疯。鲁道夫举高彼此紧握的手,转过她的手背,放在嘴边轻轻一吻。这是一个契约,一个生死契约。
回到散兵坑,两人各就其职,林微微忙着处理伤员,而他也在上司的调派下,带着组员,钻入坦克,开始了反歼灭行动。
坦克群浩浩荡荡地出发,替后面的步兵开山夺路。第一辆坦克在遇到首批苏联步兵时,果断开了火,炮弹砰的一声炸开地面,彻底扰乱了进攻者的阵脚。
这个散兵坑还不算是第一战线,暂时是安全的,可即便如此,每一次天地间的晃荡,都会让林微微不由自主地心神俱震。人留在这里,心思却跟着鲁道夫走。
这是一场激烈的坦克大战,T34和Panzer IV,真正是棋逢对手。只见晴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闪电,一发白色穿甲弹突然击中了一辆四号,剧烈的爆破声之后,一股火焰冲上云霄,刺鼻的浓烟滚滚而起。逃出来的坦克兵还来不及挣扎,已被苏联人的子弹钉死在原地,所幸这并不是鲁道夫的座驾。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