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队比武装部队更难对付,因为他们不穿军装,不讲军纪,肆意杀人,对侵略者的憎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表达出来。他们可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混在当地居民中间,分不出谁是谁非。
这次行动的总负责是温舍,他正在清点伤亡人数,听见背后有脚步声传来,便回头望去。
“处理地如何?”他问。
“打死了十三个,拘捕六个。其余的窜入了森林,我们人手不够,没有把握一网打尽,所以我让他们带着同伴的尸体先回来了。”鲁道夫。
温舍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卡车后面躺着几具尸体,便抬腿走了过去。他伸手掀开盖在他们身上的军装,即便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在看到尸体被切碎的惨状时,仍然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他们干的?”
鲁道夫脸色凝重地点头。
“该死的游击队!”
得知自己的同伴战友被残忍杀害,甚至肢解,顿时在部队里引起了公愤。一场毫无意义的暴.动很快被镇压下去,溃败的游击队员除了遁入森林的,也有潜进村庄的,通常这里都有他们的庇护。
“搜!”温舍沉着下令。
在安宁的日子里,苏德两边的军民关系还算不错,可现在情况特殊,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俄国人而丢掉自己的项上人头。
士兵们叫醒村民,将他们赶到露天的道路上,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他们一个个睁着茫然的眼睛,惶恐地望着这群来势汹汹的战士。
卡佳和她母亲也在里面,两人显然刚从床上爬起,穿着睡衣都来不及换。平日里和她们关系甚好的人,此时也板着一张张刻板的脸,铁面无私地执行上头交下的任务。
在搜捕期间,游击队不停地向德军发出攻击,一共打死了三名士兵,四名重伤。他们的顽强抵抗彻底惹怒了德国人,德军一开始下令活捉俘虏,到后来,一见到佩戴武器的可疑人,不管他们投降与否,直接就用机枪扫上去。
东边的太阳渐渐露出了个头,天空开始泛白,又是一天,残酷而充满血腥的一天。
鲁道夫和上司下属站在一起,正在那里盘问居民,这时,一个医护人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这人在耳边低语了几句,鲁道夫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发现他的异样,温舍问,“什么事?”
“军医站发生了一些状况,我带人过去看看。”
温舍点头,道,“你注意自身安全,这些人狡猾得很。”
领命后,鲁道夫带了几个比较得力的助手,马不停蹄地奔向医疗站,在门口他们撞上了弗里茨。
被人冒失地撞到,他本就不悦,再一看是冤家死对头,心里更加不爽,一步挡在他们面前,拦住去路,责问,“怎么回事?”
鲁道夫自然不会回答他,身边的医疗兵见这架势,心中一急,忙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原来,一个游击队员在走投无路之下,闯入了医疗站。他一口气杀了三个伤兵,并劫持了他们的医护人员。
弗里茨本来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臭屁样,但一听对方口中的这个倒霉鬼就是林微微时,一双慵懒的绿眸瞬间犀利了起来。
他掏出腰间的手枪,子弹上膛,满脸备战,毫不犹豫地闪入屋内。被弗里茨抢去了先锋,鲁道夫皱起眉头,也跟了进去。
大局已定,光靠几个游击队的人想要干掉德军部队那是非常不现实的,这个苏联人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死在德寇手中,做着垂死前的挣扎。开枪打死几个伤兵后,他随手抓了一个看起来瘦弱好对付的医护人员。本想靠人质拖延时间,再想办法逃生,没想到自己手背竟然抓到一个亚洲人,对于这些种族高于一切的纳粹分子而言,这块挡箭牌有等于没有!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决定已经同时踩爆了两个人的地雷,更加速了他的死亡。
弗里茨闯进屋里,看清眼前的情景之后,不由一滞。那人将枪口紧紧地抵住微微的太阳xue,左手臂弯掐住她的颈脖,两人的距离相当近,必须找到一个最佳射击的方位,才能确保一枪爆头。他没有立即行动,虽然对自己的枪法有足够的信心,但在这种情况下,让他迟疑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子弹射入对方头部后,如何不会引起身体神经系统的连锁反应。
弗里茨的停顿,让鲁道夫后来居上,一步越过他,喝道,“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林微微被歹徒掐得几乎窒息,金属冰凉的触感透入皮肤,让她瑟瑟发抖,不由连呼吸也屏住了。
正惊恐交加,突然看见大门口闪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弗里茨!
她一怔,下意识地抬起泪眼模糊的脸,情不自禁地将求救的目光望向他,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一丝希望。以为他会向以前几次一样插手,没想到他只是站在原地冷眼旁观,脸上平静地看不出半丝心思。
只是短短一瞬,眼帘中便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让她觉得更安全可靠的人,她的鲁少爷。
看见他,伪装的坚强顿时被撕破,委屈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