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她明明就什么也没做,却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尝到了心痛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让这一切变得面目全非?他反复思忖,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林微微看不透他脑中的想法,被他强迫抬头,一眼望见的只是他紧绷的臭脸。他身形高大,气势凌人地往她面前这么一站,光是那海拔让她气短半截。再加上那双锐利的绿眸,更是令人感到不舒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来自于相互沟通、相互施予,渐渐积累而起。如今两人会这样形同陌路,究竟谁是谁非?
“难道你要勾引整个营的人么?”他想说什么来打破彼此间沉默,偏偏这冷冰冰的声调,和嘲讽的语气,带来适得其反的效果,没有缓和,反而让气氛更加抑闷。
这话说得刺耳,让她不禁恼羞成怒,用力地犟了犟脑袋,却没能摆脱他的掌控。为什么他不是用武力威胁她,就是用语言讥讽她?难道他不知道,她也有自尊,也会难堪?
虽然他救过她,可同样她也救过他,他们谁也不欠谁,何必非要这么死咬着不放呢?
被他捏得下巴发痛,怎么都挣脱不开,她不由发了急,冲口而出,“整个营的都不够!”
听见她这恬不知耻的话,他登时怒火冲天,扬起手。以为他又要动粗,微微心里猛地一跳,条件反射性地向后退退开。不料,草地上到处都是隆起的树根,踩到凹凸不平的土地,脚踝歪了一下,一时没站稳脚,直直地向后倒去。
关键时刻,弗里茨伸手拉了她一把,因为那股惯性,让她跌跌冲冲地撞入他的胸膛。他顺势将她圈在怀中,再也不肯放手。他的拥抱很用力,仿佛使尽了全部的力气,将她牢牢地箍住,不给她挣扎的余地,恨不能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肺部的氧气都快被他挤出去了,她浑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好不难受。胡乱地捶打他的背脊,她低声叫道,
“弗里茨,你这混蛋,你害的我还不够?”
她的叫嚷声让他如梦初醒,松开了一些劲道,却还是不肯放手。不愿和他在大庭广众下拉扯,她将手抵在他的胸口,想乘机推开他。
因为刚沐浴过,他上身只穿了一条背心,她明显地感受到他全身的肌rou因用力而张弛开,让他看起来更加强劲矫健。和他比起来,她实在太弱小,稍有反抗就被他轻而易举的镇压了。
“放开我,听见没有!这里人多眼杂,难道你不怕有人打你小报告吗?”她叫道,企图拿这个来说服他。
然而,他只是嘘了一声,低声道,“安静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林微微一愣,这话没有先前的嚣张,只有卑微,带着卑微的恳求。这一瞬,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会是鬼畜。
“你到底要我怎样,才会接受我?”自从当上上尉之后,弗里茨没再那么低声下气过,在她面前,呈现出来的不禁是他的无奈,更是无助无力的一面。
“弗里茨,那你告诉我,”她仰起头,看向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元首接受犹太人的存在?”
她的声音不响,却如同一连串的惊雷,一下子砸进了他的心田。那一刻,有一种感觉叫做万念俱灰,他突然暴躁起来,她的回答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露出了他狰狞的獠牙。
“你对其他男人都可以亲近,为什么对我只有防范?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喜欢我,对我好……”
他迫不及待地打断她,飞快地说道,“我爱你!”
这个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是这样唐突,令人不可置信。当她回想起曾经他在集中营里的所作所为,在战场上对他战友的无情,对苏联一家人的暴行时,她只觉得好笑,他懂什么是爱?
她脸上不经意掠过的嗤笑,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指,扣紧她的肩头,沉声问,“你笑什么?”
林微微向后仰了仰头,对视上他的眼,一字一顿地道,“你错了,你只是想要得到一样不属于你的东西而已。这不是爱,只是霸占欲!”
“我……”他直觉地想要反驳什么。
她更快地堵住他的话端,继续道,“爱是宽容、是付出、是守候、是尊重,不是伤害、不是强迫,更不是霸占!”
爱?霸占欲?他对她的感情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他突然有些茫然,一下子找不到正确的答案。
“是这样?”他喃喃自语,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困惑。
“你说爱我,那你为我付出了什么?是给我宽容,是为我守候,还是尊重我的决定,放任我自由?”
她咄咄逼人的话,堵得他完全无从反驳,心中突然乱了套,爱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索性开诚布公地一次性说个清楚,她继续道,“弗里茨,你总是欺负我,把我逼到死角,让我难堪尴尬。你只是需要一个能让你感受到自己存在的傀儡,让你寂寞的时候有人陪伴着,让你无聊的时候肆意戏弄……你